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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聲威赫赫的楠木正成在本領內徵兵,一門郎黨都面有難色。正成知道官軍兵力既薄,士氣低落,又缺乏足以制約敵方的水軍力量,此去無異於以卵擊石,必無生理。於是他留下主力部隊以儲存反攻的實力,自己只帶了胞弟正季和五百名親信武士馳往前線。

在京都西面的櫻井驛,正成和年僅十一歲的幼子正行演出了歷史上有名的“櫻井決別”。日本江戶時代著名詩人賴山陽曾經有《過櫻井驛址》一詩,緬懷楠木正成:

山崎西去櫻井驛,傳是楠公訣子處。林際東指金剛山,堤樹依稀河內路。想見警報交賓士,促驅羸羊委獰虎。問耕拒奴織拒婢,國論顛倒君不悟。驛門立馬臨路岐,遺訓丁寧垂髫兒。從騎肅聽皆含淚,兒伏不去叱起之。西望武庫賊氛惡,回頭幾度睹去旗。既殲全躬支傾覆,為君更貽一塊肉。剪屠空復膏賊鋒,頗似祁山與綿竹。脈脈熱血灑國難,大澱東西野草綠。雄志難繼空逝水,大鬼小鬼相望哭。

時為延元元年〔1336年〕五月二十五日,著名的“湊川合戰”就此展開。朝廷方面,以脅屋義助軍五千守衛經島,大館氏明軍三千扼守南之濱,楠木正成、正季的五百騎兵在西之宿佈陣,總大將新田義貞則在和田岬本陣駐紮,策應各部。足利軍則以尊氏將水軍,直義將陸軍,齊頭並進,殺向京都。

首先尊氏水軍在直義陸軍的配合下,於長達十數里的海岸線上展開了聲勢浩大的登陸作戰,脅屋義助的經島守軍在經過頑強抵抗後放棄了陣地。於是直義大軍鋪天蓋地地卷向楠木正成鎮守的西之宿,五百楠木武士瞬間就被淹沒了。然而,楠木武士早已捨棄了求生之念,他們的驃悍敢鬥完全超出了敵人的想象,“菊水”〔楠木家紋〕旗如同猛虎般楔入敵陣,足利軍如波開浪裂一般,連足利直義本人也被流箭射中馬足,幾乎死在亂軍之中。

足利尊氏遠遠望見這般情景,立即派遣高師直率六千兵馬前往增援,代替直義指揮作戰。楠木正成在進行了多達十六次衝鋒後,氣勢也終於到了衰竭的時候。此時合戰已經進行了六個時辰,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邊僅剩下了七十三騎,於是長嘆一聲,與正季二人一同走入湊川神社旁的一間民房,伏刃自盡,享年四十三歲。據說臨終前,楠木正成曾詢問正季說:“你還有什麼願望嗎?”正季回答道:“願和兄長七生報國,消滅朝敵!”

楠木正成對建武政權的愚忠被後世統治者利用,尊其為“軍神”。就其本人能力和品格來說,無愧於一代名將,然而明知建武新政完全是開歷史的倒車,“天下已經背離了君王”,他仍奮不顧身直到戰死,卻不能不說是受了後醍醐天皇大力鼓吹的朱子學毒害,於國於民都是無益的。

古代日本的鎧甲及其演變

古代日本的鎧甲樣式非常獨特,大致經過了掛甲、大鎧和具足三個發展過程。日本現在發現的最早的成型鎧甲,大致對應著古墳時代,基本屬於掛甲。所謂掛甲,是指甲片層層相疊,下一層甲片必然覆蓋上一層甲片的底部。我國商周時代也大量使用掛甲,其後逐漸演化為棉襖甲——即將甲片補綴於襯裡上,互不覆蓋,或者上片覆蓋下片頂部,與掛甲正好相反。

日本掛甲的主體,也即身鎧,大多用金屬或皮革的甲片縫合而成,形如背心,肩部有帶相系。到了奈良時代,因為大量學習中國文化,原本在肩頭打結的四條帶子,逐漸變成由後背向前胸延伸的兩條帶子,結紐在胸前,類似於流行於我國南北朝直到五代時期的兩當鎧。

日本古代鎧甲發展的第二個時期,是大鎧時期。大鎧產生於平安中期,至鎌倉時代達到頂峰。大鎧多由竹木所制,在關鍵部位加綴金屬或皮革的甲片,甲片也多是下層覆蓋上層底部,究其根本來看,仍屬於掛甲一系。大鎧有幾個獨有的特色,是世界各古代民族鎧甲樣式中都很罕見的。

首先,身甲除仍以肩帶固定外,並非“套頭衫”,而在一側開口〔多在左側〕,上面覆蓋“脅楯”〔一套獨立的甲片,由脅下一直延伸到大腿〕。其次,在胸前垂掛有兩條甲片,右邊的長而且寬,稱為“栴檀板”,左邊的較短而狹,稱為“鳩尾板”。當武士伸長左臂,側身拉弓放箭的時候,鳩尾板正好遮蓋住心口;而當在馬上用右手揮舞太刀的時候,栴檀板也可以防護最大的破綻——右胸或右脅。第三,知名武士的頭盔上一般會設定純粹只具有裝飾作用的金屬飾品,大多設定在頭盔前方,稱為“前立”,主要的形制是“鍬形”。

到了室町時代,戰爭日益頻繁,規模也日益擴大,戰爭模式逐漸從騎馬武士間的衝殺向步兵叢集作戰發展。在這種背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