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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此言一出,眾人狂暈!

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位堂堂的太后之父、權傾內外的當朝首輔楊駿楊太傅,居然萬事不提,唯獨只惦念著一座前朝舊門!

要說花費,這偌大一片洛陽皇宮的哪一座門花費少了?要說是文物,這破門也就不過六十年曆史,談得上嗎!?退一萬步說,就算它是價值連城的文物,可跟您楊太傅與楊太后的身家性命比起來,跟在座精英的項上人頭比起來,孰輕孰重,難道您楊太傅就掂量不出來!?

濟濟一堂的文官武將們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問題不在這,而是楊太傅脆弱的神經已經在突如其來的危險面前繃斷了。他此刻的智商不會高於傻皇帝司馬衷。

所有人的鬥志被這一句話瞬間瓦解,沮喪之情像一盆涼水從頭頂潑到腳底。

侍中傅祗第一個站了起來,對尚書武茂使了個眼色,向太傅請求和武茂一起進宮瞭解事態,接著對眾人說:“宮中可不能沒人哪。”然後作個揖就走下臺階。眾人心領神會,一個個腳底抹油,頃刻間溜得一乾二淨。唯獨尚書武茂陪著太傅傻坐著。

他可能還在苦苦參究:一個老政客的智商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跌破正常人的水平線呢?

傅祗回頭看見武茂也傻了,趕緊說:“先生不是天子之臣嗎?現在宮中內外隔絕,不知天子何在,你還能安心坐在這?”

武茂如夢初醒,慌忙跟著傅祗走了。

太傅府燈火通明的大堂內,楊駿一個人坐著,神情恍惚,面白如紙。

府外,楊駿的黨羽、左軍將軍劉豫已經佈置好了軍隊隨時待命。忽然看見哥們兒一個個垂頭喪氣地溜出來,連忙攔住右軍將軍裴,問:“太傅呢?”

裴看了他一眼,隨口一扯:“太傅帶著兩個人,乘車從西門跑了。”

劉豫一下傻眼了,忙問自己該怎麼辦。裴說:“你應該去廷尉那自首。”

二 一次政變顯然不夠(2)

劉豫一聽,他孃的這些人都瘋了!他掉轉馬頭,把一支整裝待發的軍隊扔在原地,一個人跑了。

於是賈后下詔命裴取代劉豫,兼領了左軍,駐兵萬春門。

被困在宮中的楊太后心急如焚,她知道父親凶多吉少,無奈之中只好寫了一面帛書射出皇城外,上面寫著:救太傅者有賞。

帛書馬上就被人撿到了,送到了賈后的手上。賈后一聲冷笑,當眾宣佈:“太后參與造反!”隨後,軍隊便開始進攻楊駿的府邸。楊府大門緊閉,士兵就縱火焚燒,並且派弓箭兵登上高處,萬矢齊發。楊駿府邸頓時箭如雨下,府中守兵完全被壓制了,動彈不得。未久府門被攻破。楊駿東躲西藏,最後在馬廄裡被亂刀砍殺。

孟觀等人隨即發兵收捕了楊駿之弟楊珧和楊濟,以及楊駿的黨羽段廣、劉豫、武茂等多人,當天夜裡夷滅三族。

次日賈后便授意大臣上書,以“謀危社稷”為名廢黜楊太后並誅殺其母龐氏。賈后假惺惺地“詔不許”,而大臣“復請”,她又不許。如是幾次三番,把戲做足了,賈后便很無奈地“詔可”。於是楊太后被廢為庶人,囚禁於金墉城(晉朝專門幽禁被廢的后妃與皇族之所)。其母龐氏“付廷尉行刑”。臨刑前,太后蓬頭散發,抱著母親痛哭不止。並上表自稱臣妾,哀求賈后保全母命。

賈后裝瞎扮聾,愣是不答理。

第二年的二月初一,楊太后在被賈后斷絕了八天飲食後死去。

下葬時,賈后特意吩咐,不讓她仰臥入棺,而是覆面入棺(即面朝地、背朝天),並且在棺槨中張貼了亂七八糟的符籙。

她是擔心楊太后的靈魂變成厲鬼來找她索命。

政變成功後,楚王司馬瑋、東安公司馬繇、宦官董猛等人全都加官晉爵。汝南王司馬亮被徵召為太宰,與太保衛瓘共同輔政。司馬亮也許是因為當初拒絕參與政變,而今又無功受祿,有些難為情,所以想取悅眾人,一上任便大肆封侯拜將,受其封賞者多達一千零八十一人,可謂空前絕後。

賈后的宗族也跟著雞犬升天,族兄賈模、表舅郭彰以及外甥賈謐全都參與國政。

倒楊雖然獲得了成功,可倒楊集團的成分卻過於複雜,大臣、宗室、外戚、宦官應有盡有。這些人是不可能在同一片藍天下共存共榮的。眼看西晉的政治高層人滿為患,大夥不約而同地想:倒楊集團有點消化不良,腸道堵塞,是否需要一次大流量的排洩?

所以,一次政變顯然不夠。

輔政的老王爺司馬亮和老臣衛瓘首先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