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長片刻之後返回,對蘇克泰為難道,“陛下他現在很累,他不想見你……”
蘇克泰一把推開事務長,然後推開那一扇在他面前閉鎖的木門,徑直向內走。
事務長顯得極其為難,他是無憂宮的大管家,同時也是親眼看到蘇克泰這樣從小孩成長到如今的人,父子倆鬧矛盾,他們這些夾雜在其間的僕從是最無辜的。現在還能怎麼辦,難道真的讓外面的宮廷侍衛來把蘇克泰趕出去?
這可不合時宜,而且目前理政的權位,還掌握在蘇克泰手裡,更別提事務長也聽說了那個駭人的傳聞:為了將近衛軍團和全國最強大的眼線監察廳收入囊中,蘇克泰安排清除了曹秋道。
想到曹秋道那樣的人也身亡在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手裡,事務長哆嗦了一下,伴君如伴虎,他可不願惹毛了這個已經無法用常理去揣度的皇子。
蘇克泰拾階而上,進入花環長廊,沿途的侍衛紛紛對他點頭行禮。在黑默丁一天沒有宣佈撤銷他理政之職之前,蘇克泰就有絕對的權威。
蘇克泰走入了黑默丁的休息廳,在那個四周都圍繞著後花園花卉的玻璃房中,他看到了在輪椅上的黑默丁和他身邊的皇妃。
皇妃看到蘇克泰走入,顯然有些愕然,有些古怪,黑默丁拍了拍她的手,皇妃起身,向前走去,對蘇克泰點點頭,擦肩而過。
皇妃走時摒退了周圍那些侍衛,給予了這兩父子最私密的空間,而他們現在談及什麼,也都不敷會被其他人聽到。
“父皇……你還是不相信我根本沒有插手這件事?”
“愚蠢!我曾經不知道多少次警告過你的愚蠢,但是你置若罔聞……而你,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事情真的就沒有再回環的餘地?父親,請你想一想,如果我出了什麼問題,最大的受益者是誰?你會重新盯上蘇克因,而恐怕有的人就希望你如此做!他們幾乎已經成功了!”
黑默丁那雙眼珠看過來,似乎是可以透射眼前的黑夜以及這個兒子的內心,“這種事,你會這麼做,我或許會相信,因為你是和我一樣的人。但是平心而論,你認為你的弟弟是能夠做這種事的人嗎?”
“人是會變的!為了要得到的利益,每個人都可以違背自己的本心!而且父皇,你也承認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你明白,只有我,才可能管理好這個國家!”
“但你必須要承認,有的人也是不會變的,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能為了利益違背本心。你會這麼做,我也會這麼做,但是蘇克因呢?他明明知道自己比你聰慧,他只要懂得迎合我,他的境遇就會改變,獲得前所未有的關愛……但是他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因為他就是這種人,不會為了安逸和利益,改變違逆自己的心意。不會像你一樣,每時每刻關注我的情緒,儘量避開我的黴頭,說出迎合我,讓我舒心順意的話。很多時候,你是活在我的身影之下。而蘇克因何時拋棄過獨立來。所以你說他是為了自己上位而策劃了這一切,我不相信,更何況,沒有絲毫證據,但是目前所有的證據,都說明了做這一切的人是你。”
蘇克泰震驚的看著黑默丁,他難以置信黑默丁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原來自己所有的一切,為了得到他認可而做出的改變和迎合,到得如今,都是錯的。自己在意他的評判,卻絲毫不比蘇克因的叛逆灑脫,何需要他人的評判,才來成就自己?
但這晴天霹靂,就像是造物主的橡皮擦,憑空將他生命裡一直以來奮鬥到如今的目標和期望,都變成了空白和空虛。
你活在我的身影之下,而現在這一切都是錯的。
蘇克泰似乎找不到了方向,也似乎找不到了目標,原來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原來自己自以為高高在上蔑視俯瞰那個引以為反面教材的弟弟,其實才是最終的勝利者,他才會在最後登臨至高的山峰,以曾經自己給於的蔑視,以百倍的程度,返還給自己。
原來如此!
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殘酷的真相!
黑默丁收回目光,似乎連多看他一眼都欠奉,“所以,滾吧!我已經為你擦好了屁股,你只需要付出你該有的代價,好好在以後懺悔所作所為就夠了。”
黑默丁的這種態度,像是一把刀刺在了蘇克泰心口,他付出做到了這麼多,現在黑默丁卻把他當無用的狗般一腳踹開。
蘇克泰眼眉擰了起來,極為猙獰。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可怕,然後他上前一步,還顫抖著的手生伸出,橫過虛空,然後觸控到了黑默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