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
真理之盾捏死王蛇的脖頸,猛地下墜七八百米有餘,將王蛇摁入了一座山峰之中。
兩甲從山峰另一側穿出,徑直砸在旁邊一座山體的山腰上面。
那片山勢煙塵大作。
半山腰上,方圓一公里的青翠鬱林已經不見了,變成了滿是翻飛的裂巖碎石的大坑。真理之盾仍然扼住王蛇,摁在地上。
王蛇艱難得扭動身軀,合金拳頭猛砸真理之盾的頭部。
發出悾悾的巨響。
這每一擊都可能將一架機甲砸扁的拳頭,在真理之盾肩膀頭部硬撼,巨大的震顫和報警在真理之盾機甲中響起,但雷迪爾卻無動於衷。
真理之盾抓著王蛇倒拔而起,再次將其摜往橫亙的另一座山體。
然後,穿針引線,不斷地在兩邊都是峭壁的峽谷地內Z字連環撞擊。
峽谷坍塌,河水淤塞。
兩架機甲狂掠而出。儘管王蛇的背部的推進器噴出可怕殷紅色的光柱,讓他整個機甲扭曲著做出各種各樣的姿態形狀或反擊或想掙脫。
但他仍然無法擺脫真理之盾的鉗制,仍然脫離不了真理之盾背部同樣的推進口噴射出的巨大拉扯力。
這讓索羅門第一次感覺到了,來自林字營黑工業的這架機甲的可怕,以及駕駛它的機師的瘋狂。
此時的座艙之中,索羅門口角溢位鮮血,狀態悽然,他的眼底射出此前從未經歷過的恐懼。在此前被他羞辱和藐視,被不屑的稱之為“鼠輩”的鷹國人,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此刻的索羅門戰艦之內,無數軍官紅了眼睛,目眥欲裂。一些視索羅門可以直接挑戰拓跋圭信心無限的軍人,這一刻只有信心動搖難以言喻的悲慟。而行星上透過天網看到這一幕的那些人們,只剩下了長久的震撼。
對天發誓,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索羅門遭遇過這樣的挫敗,這樣的悽慘,這樣的極為被動壓制局面。索羅門那睥睨的形象,在此間蕩然無存,只有無窮無盡的慘烈。甚至,他們現在開始閃過一個此前從來沒有人敢想的可能……索羅門的慘敗身亡!
現在看來,這種情況似乎即將發生,或者正在發生!
索羅門要死了……這是一個等同於晴天霹靂般炸響於每個索羅門支持者腦袋裡的念頭。也無論如何讓不少對索羅門厲害早有認知的人感到絕望!
索羅門很強大,很狂傲,然而他未曾想到,他此時的對手,在穿上足以與他匹敵的新甲的時候,擁有這樣悍不畏死的力量。
那是從骨子裡讓人悚然的戰鬥力。
這就是林字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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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被夜色覆蓋的西大陸上,全是城市和村鎮流溢的燈火。今天幾乎無人入眠,因為此時此刻,來自民用天網上面的那些資訊,正顯示一場行星的劇變,正在發生。
執政府已經頒佈了星球的禁飛令,這意味著整個行星,若是有一艘不合規矩的飛行器膽敢穿破大氣層離開,都將遭到被軌道炮擊毀的命運。
無數人在有著巨幅光幕的廣場,家裡的電視,各種集會場所的光幕前,關注著局勢的變遷發展。
麥哲城轉角巷的“老兵酒吧”,酒吧裡的老顧客有些受制於目前的情況而沒有到來,但到來的老顧客,都同時看著酒吧那副之前用作顯示歌幕,現在卻顯示著那場戰鬥的光屏。
看到那架真理之盾,看到執政府頒佈的危險人物名單上面的雷迪爾,老兵酒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呆滯之中。
他們很難將此時那個和索羅門戰鬥的機甲裡的那個人,和當初在老兵酒吧裡唱著那首老歌的男子聯絡在一起。
當時的歌聲,還彷彿就在耳畔。
“月亮河,寬一里。
總有一天,我會優雅的跨過那裡追尋你。
哦,織夢的人,碎心的人。
無論你到哪裡,我都陪著你,
浪跡天涯……”
“當初他說過,願我們的戰鬥永不再重來,”叫做老嚴的瘸腿老兵激動道,“他說他要和兄弟們會合,開始他們的戰鬥……原來他,是鷹國少校林海的同伴啊!”
在老嚴身旁的酒吧中眾人,眼底閃爍起難以言喻的熠熠光彩。
像是一股早已經在這麻木的世道丟失的熱血,重新燃流起於他們的脊椎骨髓。
***
索羅門透過光幕,看著此刻外界的真理之盾,他的耳朵產生了嚴重的耳鳴,甚至產生了視網膜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