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事可想,活路才是頭等大事。但人終究會老體能終究會衰竭,所以會無比清楚的明白這實際就在等死。”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悲呢?”
林海想開口,卻不知如何安慰她。
很多人此時觀望軍隊的會場中人,都看到了他們,也似乎看到了奧黛麗在哭。於是更多人的目光從遠方的軍勢落向了他們,有的人甚至還對林海有敵視的望來,懷疑是不是他惹哭了奧黛麗小姐?
奧黛麗看著兩大王騎的軍隊,眼睛在晶瑩中透出光輝,“也許眼前這樣,也不是什麼壞事吧,打仗了,局勢變了……也許就會改變現在的樣子吧,迎來一個新的局面!”
奧黛麗突然朝他看來,“林達,你願意和我一起,迎接這個新局面嗎?”
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呢,正是因為現有的制度讓奧黛麗看到了自己的夢想和人生際遇,永遠不會改變,所以她才這樣的渴望新局面的出現吧。渴望又一個唐璜為這片久旱的世界降臨甘霖。
林海由衷道,“我真的希望見到,新的局面在這裡誕生。”
他是想著拓跋圭這個過不去的坎,這個“天王”就像是一座黑色的穹頂一樣籠罩著這片星河。
然後林海這樣想著之時,感覺五指突然一滑。有什麼涼膩的事物纏繞了他的手掌。
他看到牆沿那邊的眾多會場眾人目光前一刻還是疑惑,瞬間變成了震驚。
有的人乾脆就那樣愣在了原處,張著嘴巴,像是潮汐時嘴巴露出水面補氧的鱈魚。
有的人分明身子遠遠的抖了一下,似乎是被衝擊到了。
奧黛麗伸出了手,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兩個人站在角樓的穹頂下,手和手之間連起,形成了一個“V”形。正前方有壯麗的陽光,在他們身後投下顆粒霧化的陰影。
在所有人顫抖的目光中,這兩道身影籠罩了整個會場。
剛剛從維修區拿著一個伸縮螺紋鑽的藍特,看到了圍觀的眾人,也看到了眾人仰望中的兩個人,啪嗒!手上的伸縮螺紋鑽跌落在地。
正在裝模作樣視察,甚至對會場工人訓話的經理魏索一干人,突然被這陣人群低低的騷動吸引,魏索順勢抬起頭看去,他之前就看到了兩人在角樓,時不時瞅著監視著兩人,所以此時可以一下子就捕捉到目標。
而他抬頭看去的那一瞬間,他的手也是一顫,一聲宛如鴨子戛然而止的錯愕之後,面對那一幕,再也說不出話來。
此刻角樓上的男女,他們握著手,都在憧憬新局面的到來……他們,真的能迎來彼此期望中的新時代嗎?
就像是任何事都有相反的情況,壯麗的陽光總會落下。而所有在陽光下耀眼的事物,都會暗淡無光一樣。
“奧黛麗!”一聲沉喝,突然從牆下傳來。
牆上的奧黛麗和林海微微轉頭,赫然看到角樓的下方,站著一群人。
開口的正是面容如鐵的黑原,在他身邊可以看得到一個很突出大約三十來歲的男子,平頭,身著筆挺的褐色貴族服飾,揹著手,腰間配著一支只有機甲騎士才能佩戴的騎士劍,他的長相其實可以說是中人之姿,加上英偉的身材和服裝襯托,可以算是出眾了。只是他那張臉,此時正顯得非常陰翳,眼睛正驚疑不定的看著角樓上的兩人。
“汶萊爵士特意找了今天你休假的時間來看你!原來你在這裡,還不快下來問候汶萊爵士!”黑原的目光既有暗示又有圓場的語氣。
看到下方那個爵士的時候,林海分明能感受到奧黛麗握著自己手的力道突然一緊。顯然這個汶萊爵士不僅身份不一般,對她來說也有些特別。
林海突然想到奧黛麗剛才說過的一句話。
一個女子,如果不能依靠婚姻改變命運,就只能靠自身拼命的掙扎寄望有朝一日可以離開泥潭吧。
然後他看到奧黛麗轉頭,朝他看了一眼,那一眼的內容,林海一時難以言喻,但心底突然發堵。
隨即他感覺手一鬆,奧黛麗撤了手。
朝角樓之下走去,不一會來到了沉著臉的汶萊爵士身旁,說著些什麼,像是解釋。汶萊爵士的目光,時不時朝林海方向望去,那樣的目光裡,有敵意還有威脅。
然後,在黑原的圓場和奧黛麗努力展示的笑容下,汶萊爵士才冷哼一聲,由奧黛麗帶路,前行一步,離開了這處。
林海在只剩他一人的角樓上,顯得形單影孤。
然後,他輕輕一笑。視這一切都如清風拂面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