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河谷莊園別墅內部研究室躲了一天一夜;他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外部的一切動靜;林海知道自己逃是逃不了的;至少在短時間是逃不了的;唯有充分的時間逃到林字營所在的潘多拉星球;或許他才能永遠消失在帝國。而這也意味著他要放棄如今的所有一切……僅僅是因為冒犯了那位女殿下。
哪怕是一位圓桌大貴族的子弟;譬如蘭德家的陸銘;和他的爭個輸贏;也沒能讓林海感覺有什麼危機感……但一名未來女王;這個威懾力;足夠讓任何人都手腳發顫。
更別提貧民窟長大的林海;女王這個詞語;代表著從垃圾星那種物資和知能極度貧乏;從而對權勢地位無比卑崇的地方里;等同神祗一樣的存在和創世神;古家園時代的宙斯;上帝;撒旦之類……沒有任何區別。
提及“女王”這種事物;林海甚至從內心血脈就會產生出一種敬畏感;而就在宴會之上;他剛剛對未來的女王;做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軟玉溫香;撲懷而來
這種感覺整個夜裡都反覆侵襲他的腦海;有一種心底悸動喜悅;卻又罪惡懼怕;兩種感觸無比矛盾糅合參雜在一起的焦慮。
而他記憶裡她身體的馨香;每一口都像是灼蝕神經的毒劑;明明記憶起來讓人腦漲yu裂;鋸齒在神經上拉鋸;但偏偏忍不住反覆去想;輾轉反側;晝夜難眠。
只是奇特的是;整個夜晚林海都豎著耳朵聽莊園外面;原本以為會等到憲兵飛船旋翼機到來的聲響;卻沒有一絲要伴隨著逮捕jing笛出現的跡象。
除了夜鷂子在清遠河谷地帶的歡快叫聲;草叢裡的綠蚱蜢聲響;就是鄭秋水在出席一場外部餐會被秘書送回別墅倒沙發上酒醉呼呼大睡的鼾聲。
同一個夜晚;同樣是赴宴;但鄭秋水赴的卻只是一場平常酒局;而自己;卻是作死去了。
就這麼在擔驚受怕下看著窗外天際微明的到來;林海才終於抵不住大腦的負擔隨便在研究室一個長凳上靠著睡下。
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恆星的陽光透過窗戶曬在了臉上。
熱而不灼;有種米蘭星這個充滿無數浪漫故事星球仲夏的美好。
一夜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
開啟窗簾;面對的是清和的光線;地平線的遠山;一望無際的草坪;以及從坡地望下去養眼的教授別墅群;原本以為的天崩地裂;並未展開。
就在林海稍稍放鬆了些心態;剛剛覺得大概那位女殿下覺得功過相抵了之後;他突然注視到別墅之下的某個地方;然後瞳孔在那個罅隙間……驟然聚縮
鄭秋水的別墅有五層樓的高度;地下的研究室直通重點實驗室;四樓也就是起居室樓下;還有一個小實驗室;初時設立在第四樓是因為鄭秋水的特殊癖好;想要某天研究某個科研專案的時候;能看到黎明的緩緩升起。如果剛好伴隨著研究結束;那一定是很偉大的場面;對鄭秋水而言;他的研究向來只能以偉大來形容。
只是他此刻正在一樓的大廳沙發上睡得鼾聲如雷;林海站在四樓的位置;眺望可以見遠山;近處還能看到上島區以外的城市大區;位置和環境相當之好;所以林海在清晨眺望的時候;潛意識的忽略了腳下的近景。於是此時看著別墅樓下那張長椅上的女子的時候;那一刻;林海覺得自己是看到了預計中天崩地裂的到來;而且還猶有甚之。
在那裡;或許是因為清晨有些微寒;所以那個女殿下換上的是一件簡單的披肩;披肩以下是素白sè襯衫;以下是恰到好處顯出她長腿線條的藍sè修身牛仔褲;九分的窄褲腿露出小段膚sè勻淨的腳踝腕;足下踩著一雙柔軟好穿的平底鞋。像極了誤入這片教授宿舍別墅區的某個清秀女學生。
就是這麼一番姿態的女子;彷彿剛剛獨自一人來到這裡;然後抬起頭來;那對線條倏長的雙目;映著將她棕sè瞳孔映照得深不見底的陽光;看向四樓剛好拉開窗簾;望向遠方鬆了一口氣的林海。
而後;四目相對。
林海最終還是下樓出了門;只是在臨出門之前;看著睡死在沙發上的鄭秋水;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的確是蠻大的;譬如有的人可以在這樣清和的仲夏如位於天堂雲端酣睡;而有的人卻如臨地獄深淵。
然後他扭開門;走出門去;踱步來到那名淺笑吟吟的未來女王大人面前。
“四周不會埋伏著憲兵?”面對女子的時候;林海下意識看向四面八方;心中浮掠過這麼一個念頭。
但迎接他的只有一縷挾帶著碎葉的拂面清風。以及比清風還溫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