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飛船開始向著新南星接近,新南星是一個體積在河畔星五倍大的星球。但繁華程度遠比富庶的新南星差了太遠,這裡大部分地區都是無人地帶。
帝國開發的工業區,住戶區,有人居住地帶,相比起新南星的整個無人地區面積,就像是一隻牛身上的一塊瘢痕。
此時在雜物間裡的林海,也可以透過舷窗,看到巨大的新南星正在兩艘飛船的腹下,露出廣闊不著邊際的黑灰sè的地表。但此刻飛船距離新南星空港,仍然有兩個小時的航程。
腳步聲從外面長廊傳來。
透過圓形觀察窗,林海看到外面的兩名憲兵朝一個方向躬身敬禮,然後有鑰匙插入門栓的聲響,“咯啦”一聲,房門開啟。
夏盈和四名陪同的艦隊憲兵走了進來。看到被反綁著,坐在地上,面容有些淤青的林海,夏盈蹙了蹙眉。
一名憲兵上前,蹲身在他後面解開了束縛帶,腳頓時一鬆,從桎梏狀態恢復了ziyou。
林海沒有著急活動血液不暢的腳,而是抬起頭看著夏盈。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李逸風會放了自己,但看到夏盈,大致明白興許她和他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做出了什麼妥協。
所以林海在這一刻,感覺內心突然沉甸了下。
在觀景臺,他聽到了夏盈的傾訴,明白她抗爭的願望。那個時候,他選擇轉身離,但他因為夏盈的腿被扭傷折返之後,也就預設了支援她的抗爭
所以哪怕是後來在貨艙面對殺氣騰騰的李逸風,林海也沒有做無謂的辯解,也根本不需要辯解,夏盈和他都是ziyou人,不需要向人解釋昨晚發生了什麼,比起低聲在強勢者面前乞求諒解,林海更願意選擇用拳頭作出真理的抗辯。
然而牽扯進這個漩渦中的林海被人反綁丟進這個雜物問也沒有任何告饒。而本更應該抗爭自己命運的夏盈,卻在這一刻選擇了妥協。
這是什麼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嗎
還是自己可憐的自作聰明,自作多情
所以林海抬起頭來,注視著夏盈,“實話,看到你在這裡出現……我很失望。”
一直注視著憲兵解除林海桎梏的夏盈,眼波因為他這番話突然波動了一下。
這種波動像是一種劇烈的情緒要從她纖弱的身體內部迸發噴薄而出,但這種情緒上的激動很快被她抑制了下,就像是原本眼睜睜看著快要飛出壓抑低沉風暴的鳥兒,眼看著天光在前,即將飛臨雲端之上美好樂土之際,突然又被一道閃電劈中,眼前一片黑暗折翼的絕望。
當美好的願望和絕望形成落差之時,取而代之的就是強烈的不甘。
而眼前的人,並不知道她這樣的不甘。也並不知道,自己為了不牽連到他,做出了怎樣的妥協她想過遲早會往陳家,但沒想到這個過程因為客船上發生的這一切,而提前到了未來一年,所以現在他就只剩下風涼話
“你失不失望,與我無關。”
夏盈的目光閃爍著,然後用一種冰冷的,如濯蓮般的姿態,出了這樣一番話。
林海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麵前這個女子此時為何出火藥味這樣濃烈的話,他只是在乎這話語的態度,像是刀子一樣冰冷。
而有時候語言,才最是傷人。
“你本是不應該出現的……”夏盈盯著林海,狹小的雜物間迴盪著她有些清亮和動聽的語音,但這樣天籟的語音,卻更像是一種指責和宣判,“如果沒有你,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想到自己未來一年將和陳家那個太子的交往,夏盈的美眸毫不避諱的注視著林海,看到他凝住而略有些暗沉的目光,看到他嘴角和麵容上的多處淤青,看到地上解開的那些束縛帶和他坐在地上的樣子,她幾乎是想要將頭扭開。
眼前的,只是一個普通人。
自己這樣鋒銳的人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做朋友,都會像眼前這樣,割得他遍體鱗傷。只有陳家太子那樣的人,和她才是一個世界。
她的在私下悄然攥緊,想到了和麵前這個青年碰面的種種,昨天登船的誤撞,頭等艙碰面的尷尬,中途餐廳的過節和橫生枝節,那個夜晚觀景臺上他握住自己腳的觸感,在貨艙汽車裡肆無忌憚飲酒的痛快……
這些痛快的經歷,都是她此前未曾經歷過的……然而這一刻,她輕咬嘴唇,似做出了決定,略帶寒氣聲音再度響起,“我們本就是處於不同層次,不同世界的兩種人……”
“你不懂我生活的世界,我也不懂,更沒興趣知道你的生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