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無塵心中一凜,想撤也撤不掉,也運力相爭。
要知他居高臨下,形勢上已佔了勝算,若是雙方內力相差無幾,定可穩中取勝;反之他若是妄行撤手,極易被敵人內力所趁,所以他決意乾脆比鬥內力。
眨眼之間,容樓已形不支,手中九環刀逐寸下沉。眼看要是再下沉少許,就完全失去抵禦之勢,必定血濺當場。
慕容衝駭得面如金紙,稍緩才想起上前援手。疾走幾步,卻被剛剛甦醒過來就一躍而起的法磬攔住了去路。
法磬赤手空拳對付使劍的慕容衝明顯處於下風,但是慕容衝想短時間內擺脫他卻也並非易事。
容樓猛吸一口真氣,循著鳳凰石上的內功心法執行,頓時氣力倍增,九環刀一推,恢復最先形勢。他本還可以推出數寸,但他留著這一點氣力以便扭轉處境。
只見他左手一推,慧因的身軀直飛開去,落在丈許外的土地上。而後厲喝一聲,手中九環刀丟開“黏”字訣,向左不停劃圈解開絞纏,而後人一躍而起,飄出丈外。
慕容衝見狀立刻連攻出幾劍逼退法磬,將左手中握著的容樓的佩劍擲向他道:“接劍!”
容樓當既撒刀接劍。他原本就是馬上用槍,馬下用劍,剛才沒有機會去拿自己的佩劍,雖然已是竭盡全力,卻未必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是以處在下風,卻心有不甘。現在兵器襯手了,和曇無塵的這一仗立時信心大漲。
容樓立在當場,穩如山嶽,無懈可擊,長劍緩緩出鞘,寒光四溢,氣勢雄厲,令曇無塵一時也不敢造次。
剛才被容樓扔出去的慧因已然醒了,站起身來,看了看場中局勢,心中尋思著還是先走為妙,於是大聲道:“大師兄,我已無戰力,先走一步。”
容樓見他拉過自己的座騎,翻身上馬,就要逃跑,稍一分心,便被曇無塵抓到了先機,右臂一振,佛珠串暴風驟雨般襲來。容樓見招拆招,遇險化險,到底是手中兵器得心應手,運用起來如魚得水。
慕容衝那邊已經一劍刺中了法磬的咽喉,一邊喝道:“容樓,玉璽一定在帶頭的禿驢身上,逃跑的不用追!”一邊衝將過來想加入戰局幫助容樓,但這兩人打得滴水不漏,他一時只能在外圍遊走,插不進去。
聽他所言,容樓凝神定氣,閃電般擎劍攻去,但見光華大盛,隱隱挾著風雷之勢,直取曇無塵。他這一劍完全是氣機感應之下,自然而然變化出的招式,假使曇無塵一直不動,他可能也不知道如何進攻,正因為是自然而然發出的劍勢,比之用心駕馭的劍式竟要凌厲上千百倍。這也是他從慕容恪所說的劍道中悟出的用劍法門。
曇無塵但覺劍氣森厲,平生尚未遭遇過如此威猛的攻擊,甚至已深信決計抵擋不住這石破天驚般的一擊,可以說,那一瞬間,他鬥志全消,猛然向後一仰身,平竄出去。他雖是躲過了容樓的這一劍,卻沒有料到這劍招中居然又自然而然順著他的退勢生出了一招。他哪裡能知道容樓竟已參透出大凡鋒銳之氣一發,定須有物件可施,只需循著這氣自然變幻就可生生不息,變化出無數招式,直到對手中招為止。這一來,劍勢更為凌厲森嚴,大有洞穿乾坤,刺透宇宙之概,莫說是曇無塵一人,即使是他們三個師兄弟全都完好無損,一齊上陣,也未必敢封架容樓的這一劍。
曇無塵怎樣地想不到對方劍術如此高強,不能擋也不得不擋,當下只能揮動佛珠串疾挑,身軀卻向相反方向斜旋。他在這佛珠串上已有數十年功力,這一出手,畢然凌厲之極。但是容樓佔盡了機先,手中之劍輕輕一觸佛珠便立時變招,疾如電,掠如風,一時間人如狂風,劍似怒龍,快得不可思議,將曇無塵整個人籠罩在劍雨中。
“鏘”一聲響處,人影倏分,曇無塵已躍開了七八尺,喘息間,手中佛珠串已然斷開,暗紅色的佛珠顆顆散落在地上。他點了點頭,道:“好劍法!好內功!”言畢,頭頂上一股鮮血噴射而出,弄花了他的頭臉,也染紅了地上的佛珠,人也隨及倒地。
慕容衝只道他已斃命在容樓劍下,幾步上前,想從他身上搜出玉璽。卻不料,一臉是血的曇無塵竟然一息尚存,怪叫一聲,手中攥著的那顆碩大如雞蛋的佛珠猛地嚮慕容衝砸了過來。
若在平時,慕容衝當然可以輕鬆避過,只是此刻他已走到曇無塵身邊,距離太近,避之不及,只得揮劍去磕。“當”的一聲響,正好被他磕住,他暗自好笑:佛珠串都斷了,居然還想用這珠子傷我?孰不料,那佛珠在被他的劍一磕之下竟然爆炸開來,煙霧中,無數細小的金針從中彈射而出,直向他頭臉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