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對方雖然還劍入鞘,但是氣機仍然死死地鎖定了朱序,如果朱序稍加反抗,對方極可能發動驚天動地的攻擊,而那攻擊,朱序是絕計無法躲過的。所以,對朱序而言,受制於人的狀況根本沒有任何的改善,是以他當然不能放下心來。
朱序心道:如果他不是有隨時能制住自己的能力和信心, 又怎肯把劍拿開?
對於對方的來路,其實他已覺猜出了個*不離十。所以,他一邊暗自思忖著:什麼時候冒出了這樣一個絕世高手而不為自己所知,一邊苦笑道:“好說好說。現下君為刀俎,我為魚肉,你就不要再取笑我這個敗軍之將了。”
那人輕輕一笑,道:“風雲吞吐尋常事,笑到最後是贏家。勝敗乃兵家常事,無論敗過多少次都沒什麼大礙,只要能贏下決戰就好。”頓了頓,那人又道:“有人託我轉交一封信給朱將軍。還請將軍過目。”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了過來。
朱序一直在仔細觀察那人的一舉一動,只覺他舉手投足之間看似隨意自如,其實卻是滴水不漏,全身上下渾然一體,絕無一絲一毫的破綻。
他心知已不可能逃離那人的控制,於是嘆了口氣,伸手接過書信,同時心中疑道:‘他武功無疑已達一代宗師之境。能達此境者,據我所知,整個南方自桓溫逝後,應該只剩下一人有此可能。但那人卻又明明並非這人。。。。。。”
信拿在手裡,朱序卻沒有急於拆開,而是舉起它,先謹慎地端詳了一番。
信是用火漆封口,明顯沒有被拆開看過的痕跡。雖然確實有好幾種拆開火漆封口而又能不留痕跡的手法,但那所謂的“不留痕跡”也只是對尋常人而言,卻絕逃不過朱序這樣的將領的火眼金睛。
接著,朱序定睛看向封口處火漆上蓋著的印章。那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圓形圖案,中間的名字對朱序而言無比熟悉,他不由得身軀微微一顫,口中輕聲呼道:“是安公的信!”
動作熟練地拆開了信, 朱序默默讀了數遍,才重將信放回信封之中。他雙手握住這封密函,運起掌力,左右一挫,那信紙便化作片片紙屑,灑了一地。隨後,朱序抬起頭,再意味深長地看向那送信之人。
送信之人當然就是容樓。
此刻,容樓見到朱序這一手掌力露得極其漂亮,心中也不禁暗暗稱奇。
即而,朱序長長地嘆了口氣。
容樓目光銳利如刀般看向朱序,心中卻越來越緊張。他自身見識極高,自然很清楚朱序的處境。
朱序本已降秦,無論當時的條件有多麼困難,選擇有多麼無奈,接受得多麼牽強,心理有多麼痛苦,但只要他這麼做了,這種行為就再沒了其他藉口,只能是*裸的背叛。而背叛這種行為對於任何人而言,第一次都會很艱難。但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會容易得多。所以,表面上看,謝安想勸降朱序似乎並不會很困難。但是,關鍵的問題在於,苻堅此時兵強馬壯,朱序本身恐怕很難看好南晉。這麼一來,已經背上背叛恥辱的他,為什麼又要背叛秦國,而去選擇註定失敗的南晉一方呢?苻堅如果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對於已經被苻堅封為尚書一職的朱序而言,有可能還會加官進爵,而他若在此時判回南晉,南晉最終又輸掉了這場戰爭,那他的後果自然不堪設想。而就算南晉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對於曾經背叛過南晉的朱序而言,能得到什麼結局,根本還是個未知數。
謝安的信中究竟寫了些什麼?
對於這點,容樓按耐不住地好奇,只是他的好奇心並不足以令他去偷看信的內容。他想信裡肯定不可能僅寫些感情、道義、冠冕堂皇的話。但到底謝安要用什麼來打動朱序呢?
眼見朱序那一聲長嘆後,臉上陰晴不定,容樓知道謝安的這封信雖沒有手到擒來的理想效果,卻畢竟還是讓朱序的心動搖了。
朱序又思索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對容樓道:“你看過這封信嗎?”
容樓搖了搖頭。
朱序慘淡一笑,道:“安公雖非軍中之人,但對戰局的見解卻是有其獨到之處。他說,決定一場戰事勝負的關鍵,並非戰場上的將士,而是看不見的民心。依我看來,他這話並不完全正確,但是也自有幾分道理。”
容樓聽言,雙眉一擰,意識到朱序此時的言論正是反映出了他內心的猶豫……他被打動了,但是他還有顧慮。而自己若能就此打消他的顧慮的話,便可促使他做出有利於己方的決定。
猛然間,容樓雙眉舒展,心下一片雪亮……勸降朱序的關鍵就在此刻,只有令他窺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