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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意。

桓溫只帶了兩名隨從,但身穿戰甲,腰挎寶刀“元子”,在習習拂面的寒風中威風凜凜地於謝府門外甩蹬下馬,虎步而入。來參加酒宴的一些朝廷重臣以及一邊各伺其職的謝府下人們紛紛跪拜兩旁,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更有甚者已經驚慌失色,汗流浹背。

謝安卻神情自若,悠閒自在地迎了出來,微笑道:“桓公,之前還擔心你疑我會留下你,所以不敢來。看來我是低估了桓公。”

桓溫大笑道:“你的邀請到了,我怎敢不來?你留我,我不怕,只怕你留不住我。”

兩人同時伸手請對方先行,後又相視一笑,並肩入得宴客廳。

“桓公之前為朝廷北伐,可謂勞苦功高,舊傷恢復得可好?”謝安道。

“呵呵,蒙你掛牽,人老了,傷不傷的倒不那麼要緊了。”桓溫道。

若是不知道狀況的外人見此情景,還以為是多年的至交老友重逢了。

賓客坐定,謝安微笑舉盞,示意開席。

隨著屏風後樂師們敲擊鐘鼓的音樂悠揚響起,一群長頸細腰的舞女自後堂中飄搖而出,隨樂翩翩起舞。

桓溫無心欣賞舞樂,目光掃過一干賓客。被看的大多低下頭去,噤若寒蟬。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位於次席的謝玄身上,心道:‘謝安居然把侄子從重鎮揚州調回來,應該是想向我示警。看來我的來意他已經有所察覺。’

謝玄也在看他。兩人目光一相遇,謝玄便微笑點頭,手持酒盞長身而起。他上前一步,行跪拜禮,道:“末將以前曾在桓公帳下效力,蒙公栽培。今日有緣再見,特敬桓公。”

謝玄少時曾被桓溫召為掾吏。

“你雖年青,但有經國才略,善於治軍,肯為國效力,也是我朝的福氣。”桓溫也舉盞,道:“同飲。”

謝玄待桓溫飲盡,才依禮飲盡,反身回座。

桓溫轉又看向一直沒說話只含笑觀賞舞樂的謝安,心中有些忐忑,不知他打得什麼主意。

此次桓溫前來赴宴,兒子桓偉和身邊的親信都極不贊同。因為先帝駕崩,新帝初立,他們此時率兵不請而至,意圖昭然若揭。對他們,朝中必然充滿了敵意和警惕,只是忌憚桓溫手中所握的兵馬以及他如日中天的威望而不敢有所舉動。他們考慮到若是桓溫單槍匹馬前去赴謝安的宴,所謂世事難料,如果突降不測就麻煩了。

別人的顧慮桓溫都知道,但他心意已決,非去不可。他此次前來意在示威,要脅,若朝廷不答應加九錫之禮就不退兵。但即便如此,他並非揭杆而起,起兵叛亂,與謝安也仍為一殿之臣,所以,謝安設宴他不能不去。而且,謝安官拜吏部尚書,又是朝中聲望最高的名士,探一探他對自己加九錫一事的態度有沒有迴旋的餘地對桓溫而言也十分重要。另外,就算日後榮登大寶,謝安這樣的人也必然要納為已用。所以桓溫一定要去。

謝安忽道:“桓公久經沙場,看這種歌舞昇平想必是提不起興致。我近日倒是尋了一人擅長舞劍,不知桓公願不願意瞧瞧?”

桓溫身後兩名隨從聽言俱目光一凜,手握佩劍劍柄,警惕了起來。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對桓溫俯耳低語了幾句。桓溫聽罷,哈哈大笑道:“你們多慮了。謝尚書乃是真名士,又怎會給我擺下鴻門宴?”轉而又向謝安致歉道:“我這兩個副將沒讀過什麼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謝尚書不要怪罪。”

謝安淡淡一笑,道:“不妨事。”

桓溫又笑道:“就請那人上來舞一路劍法,也好讓我開開眼界。”

謝安拍手三下,女裝扮相的容樓便低著頭自後堂走了出來。

他抱拳環顧一週,一眼就瞧見了桓溫,不由呆了呆。桓溫比當年垂老了許多,不過看他身著鎧甲,腰挎寶刀,仍是一副虎老雄心在的架勢。

桓溫一雙紫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容樓的臉龐,好象再也瞧不見其他別的了。隨後,他“呼”地自座位上站起身,口中輕輕“啊”了一聲,紫色的眼眸中轉瞬就蒙上了一層薄霧。看見那張臉,桓溫只覺得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迸出胸膛。他想舉步上前,靠近這人仔細瞧個清楚明白,但整個人又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無法動彈,只能一臉驚愕,半張著嘴,立在當場。

容樓見狀心裡十分緊張,暗道:難道他認出我了?又想:不會,兩軍對陣時我明明戴著鳳凰面甲。想到這裡,他身形猛轉,衣袂獵響間長劍揮出。

容樓雖然不能動用內力,但運劍自如,身法矯捷。只見他劍走流暢,氣勢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