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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低頭又仔細默唸了一遍,皺眉凝思:前兩句‘四十年來辨事非,雪映寒梅故人回’明顯是說自己今日會來這裡。而第三句‘萬事因果皆有常’到底是說世理有常這個道理,還是點明自己今日前來所為的是‘有常鼎’?最後一句‘千鳳相逢大夢歸’自己則完全不明其意。。。。。。

鳩莫羅微微一笑,雙手合什,正好將手書收於兩掌間,道:“我已看過,既然天機不便洩露,也不用再留了。”言畢,手中一股淡淡的青煙升起,雙手分開時,那份手書已成粉末,散於空中。

他回頭對見悟道:“見善大師肉身不化,我定要替他塑造金身,供人膜拜。”

見悟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多謝。”

鳩莫羅又道:“瞧你外貌雖小,但修行年限應該不短,想是習練了佛圖丞大師的‘七寶心經’。”

見悟點了點頭。

“寺院不能沒有方丈,以後你就代你師兄之職,做這間卜問寺的方丈吧。”鳩莫羅道。

見悟低頭不語,算是默許。

他再次抬頭看了看面前的“有常鼎”,目光深邃,道:“有常鼎就放在這裡。日後我功德圓滿會再來此地。”鳩莫羅平靜道。

說完,他便領著弟子口唸佛號,折返而去。

第三十章

容樓和謝玄二人順著山路往南追出了兩天,路漸漸變得好走、寬敞了起來。路好走了,自然就有了些人氣。他們時不時能遇上幾個砍柴的樵夫、結伴的行商等,只是並沒發現其他可疑人物。

快到中午時,兩人正行進間,突聽前方傳來朗朗吟詩聲:

“耐冬花吞火,冷豔發紅朵。

林寂無人賞,紛紛開且落。”

尋聲看去,吟詩的是前面山路邊一位藍袍文士打扮的青年,此時正彎腰在看著什麼,他身邊還跟著一位身著淡藍色碎花衣裙的女子。

謝玄想是對他剛才作的詩十分感興趣,笑著迎了上去。到了近前,只見那藍袍青年正神情專注地欣賞著山路邊的野花。那一叢叢的山茶色如滴血,爭相怒放。

於是他施了一禮,道:“兄臺好興致,趕路也不忘賞花。”

藍袍青年直起身,回頭看向謝玄,溫文而雅一笑,道:“一人賞,不如一同賞?”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謝玄點了點頭,仔細瞧了兩眼山茶花,道:“‘紛紛開且落’。。。。。。這花現在開得豔麗,為何反令兄臺你想到它敗落的時候?”

藍袍青年道:“和諧空靈、恬淡自然,這山茶花自開自落,本平淡得很。你瞧它此刻在灌木叢中怒放,開得是何等的爛漫!但不用多時就自然紛紛凋零,又是何等的灑脫!於它而言,既沒有生的喜悅,也沒有死的悲哀。有開就有落,有生必有死,有繁容就有蕭條。。。。。。世間很多看似對立的東西卻從來都是密不可分的。既如此,我又為何不能由它的‘開’,想到它的‘落’呢?”

謝玄先略顯驚訝,而後點頭道:“真正是無情有性始見真我!花得之於自然,又迴歸於自然,不會因人們對它的讚美而怒放,也不需人們對它的凋謝灑一滴同情之淚,所謂沒有追求,沒有哀樂,是真正的無慾無求。若為君子,這樣的品格境界著實令人嚮往。”他又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才道:“兄臺剛才那番話蘊含禪機,在下佩服得緊。”

藍袍青年顯是也沒料到謝玄能說出這樣一番見解,稍愣了愣,立刻又微微一笑,道:“不生不來,如來異名。看來你也懂禪。”

“能和大哥聊得起來的人,目前為止我只見過你一個。”那藍袍青年身邊的女子不知何時已將目光鎖定在了謝玄的身上。

她的聲音洋洋盈耳,彷彿淺吟低唱,細膩地滑入人心。謝玄聞聲瞧向那女子,只見她身姿玲瓏精美,氣質素靜幽潔,清淡未著脂粉的素臉一張。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張臉上的一對細長的單鳳眼,活潑靈動,變幻閃爍,千種滋味,萬般風情盡在眼底。那雙眼睛越瞧越吸引人,謝玄一時彷彿著了魔一般,盡似有些捨不得移開目光,瞧得痴了。

“別忘了我們還要趕路。”一直沉默不語的容樓提醒他道。

謝玄立刻回過神來,不知為何一陣心驚,瞬間也無暇多想,轉向藍袍青年道:“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藍袍青年搖了搖頭,並未作答。

謝玄見他不肯回答,也不介意,笑了笑,道:“萍水相逢便是緣份,那我們就此別過吧。”說完,和容樓加快步伐離開了。身後又響起那藍袍青年的吟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