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墜,一口熱血從嘴角溢位,心頭卻是一陣輕鬆。
忽然,歐陽霓可怖的臉上露出詭異冷笑道:“很好,好歹還有她來陪我!”
小蛋心裡莫名一寒,低頭只見羅羽杉櫻唇滴血,竟是被歐陽霓先一步用掌力生生震裂了心脈!
頓時他宛若五雷轟頂腦海一片煞白,奮聲吼道:“羽杉——”反手掣出雪戀仙劍奮不顧身地衝向歐陽霓。
歐陽霓的臉上顯出一縷恐慌之色,認識小蛋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兇狠霸道不顧一切,本能地一掌拍向羅羽杉嬌軀,只盼能藉此迫退小蛋。
小蛋左手一振將羅羽杉的身軀反背到背後,“砰”地又重重捱上歐陽霓一掌,卻將雪戀仙劍同時直插她的胸口。
歐陽霓拼命閃躲,令得劍鋒稍稍偏離心臟半寸,踉踉蹌蹌退到碧潭邊,猶如一個渾身浴血的幽靈般發瘋似地大笑道:“你終還是學會殺人了,可惜這一劍仍舊殺不了我——”
猛地笑聲戛然而止,她呆呆瞅著碧潭裡映照出的倒影,神情漸漸變得驚恐厭惡,雙手抱頭掩面,尖叫道:“不,我怎會是這樣!”
小蛋木然看著歐陽霓,明白素以美貌自負的她在看到水中倒影后,心理終於潰決,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可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快感,只覺得萬念俱灰,生命已了無趣味。
驀然他聽到歐陽霓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身軀晃了幾晃一頭栽進碧潭沉了下去,潭面上漣漪波盪,泛起一團混濁的血水。
小蛋悶哼了聲,強壓住胸口上竄的淤血,吃力地將羅羽杉抱回胸前。
可冷不妨地手上一空,一道青影閃過,萬劫天君奪走羅羽杉,飄落到三生石前。
小蛋勃然怒道:“將羽杉還我!”可剛邁兩步,身子一搖便險些栽倒。
儘管遭受過翔天蹈海和玉牒金書的雙重致命打擊,萬劫天君不僅活了過來,反而讓小蛋清晰地感應到,他身上傳來一種比受傷前更加強大而無可抗衡的沛然氣勢!
萬劫不死,名不虛傳。
然而在這一刻,萬劫天君卻似對他並無敵意,冷冷地說道:“我要帶走她。她在你懷裡,只是一具已無生望的屍體。而我,卻還有一線可能救活她!”
小蛋一震,以劍拄地凝視著萬劫天君和他懷中的羅羽杉,良久無言!
尾聲 佳期如夢
等到盛年等人聞訊先後趕到的時候,三生石前曲終人散,萬劫天君早已抱著羅羽杉翩若驚鴻般消失在雲峰深處。
小蛋知道,他自有離去的辦法,不需等到結界消隱。
而自己,已是筋疲力盡,而比筋疲力盡更可怕的卻是心死如灰。
乾爹、師父、曾婆婆……如今連羽杉也離去了。上蒼在不斷眷顧他的同時,卻將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人與事接二連三地從身邊無情奪走。
生有何戀?小蛋不知道,或許僅有的期盼,就是萬劫天君的那一句話:“而我,卻還有一線可能救活她!”
當然,他還需要完成對丁原的承諾,煉化四相幻鏡開闢大羅仙山。
然而縱然那一日果真來臨,形單影隻的他又將去往何方?
而與小蛋同樣悲傷絕望的,還有衛驚蟄和農冰衣。歐陽霓毒發身亡,解藥不知所終。可即便找回解藥,也是無濟於事。
生命於農冰衣而言,正在不停地倒數,死神的氣息清晰可聞。
衛驚蟄強壓心中痛楚,安慰道:“農姑姑,千萬不要放棄。至少我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一定能夠找到救你的辦法!”
農冰衣明知道這不過是他的撫慰之詞,但仍舊點了點頭道:“是,我們還有兩個月可用。”
說著她情不自禁地望向小蛋,比起他和羅羽杉的遭遇來,自己已是很幸運了,又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忽然小蛋像是聽到了他們的交談,抬頭道:“農姑姑的毒是有救的。”
衛驚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喜道:“什麼?”
小蛋道:“當年為救治我師父的毒傷,我曾以身試毒,蒙農神醫傳授瞭解毒秘技。所以,沒有解藥也不妨事,一樣能救得了農姑姑。”
農冰衣淚水奪眶而出,仰面眺望,喃喃地在心底呼喚道:“爺爺——”
小蛋默默看著她,想到那日農百草以懸壺濟世之心教授自己解毒之方,化解了葉無青體內的忘情水。而今天意輪迴,自己又用相同的法子救護下農冰衣,想必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會欣慰而笑吧。
又過數日結界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