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杉的心也隨著小蛋元神的晃動而緊張的收縮,近乎忘記了呼吸,忘記了痛。
一聲爆響從小蛋的元神內發出,三色彩光如潮水般奔湧膨脹,遽然遮蔽了羅羽杉的眼簾。一股柔和暖流撲面而來,將她的嬌軀包容,如在海上漂浮,如在雲端漫步。
“小蛋——”羅羽杉禁不住失聲呼道,可濃烈的強光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視覺,身子也被那團醇正盛大的彩光湧卷,動彈不得,耳畔呼嘯著“嗚嗚”的罡風聲。
羅羽杉忐忑不安的煎熬過半盞茶工夫,四周的彩光緩緩退潮。小蛋的元神宛若海中的礁石,重新映入眼簾。
她驚奇地看到,那三色光暈變得更加精純剔透,閃耀著星辰般的光輝,明明交織輝映,卻又涇渭分明。而小蛋的元神亦比先前壯大了一圈,直有六尺餘高,傲然盤踞在他的肉身上方。
沒等羅羽杉回過神來,元神“嗡”地一響,漸漸幻動凝聚,歸入小蛋的肉軀。
冰窟內的彩光慢慢黯淡下來,羅羽杉只感到自己宛在夢中,而且是一個極不可思議的夢境。
呼嘯的罡風歸於沉寂,光線又變得清幽平靜。
羅羽杉輕輕吁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亦終於落下。
須臾之後,小蛋的眼睛慢慢睜開,眸中迸射出精湛神光,眉心亦多了一層晶亮的玉光。他有些茫然地環顧左右,又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身軀。
自己為何沒有形消神散?小蛋尚不及多想,一個溫香軟玉的矯軀隨著一股香風已投入到他的懷中,耳中就聽到羅羽杉喜極而泣道:“你這傻瓜,傻瓜——”
小蛋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後一倒,靠緊到冰壁上,連忙探臂將她擁在胸前。衣襟上一片溼熱,已被羅羽杉的珠淚浸染。
他輕撫著羅羽杉顫瑟的香肩,全身被巨大的幸福感覺充溢,再想不到其他。羅羽杉如泣如訴的話語,猶如天籟迴響在耳畔,動聽、珍貴。
他們便這麼緊緊相擁著,不再說話,感受著彼此的心靈,享受著寶貴的光陰。
良久良久,羅羽杉在他的懷中輕輕扭了扭,抬起頭望向他,哽咽道:“剛才,我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蛋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在了羅羽杉溼潤溫軟的香唇上。
世界彷佛在這一刻完全消失,時光悄然凝頓,惟有上空的那盞四相幻鏡默默地注視著這對年輕男女,散發出青色的柔光,似是上天對他們的祝福。
良久,他們才戀戀不捨地分開雙唇,靜靜地對視,忽然莫逆於心地一同露出喜悅的微笑,更不需言語去表達什麼。
靜謐之後,羅羽杉指尖輕弄著小蛋腕上的紅繩結,低問道:“你還好麼?”
小蛋一省,這才注意到自己體內的狀況。
他的丹田內充盈溫潤,經脈間一股浩蕩清流如長河大江奔騰不息,真氣較之昏迷前不知壯大了凡幾。
他不由一怔,道:“難道我剛才施展的心法不對,非但沒有爆開真元,反而令功力有了提升?可也不至於一下子增強這麼多啊?”
驀地他察覺到丹田內流轉的真氣中,多了一股醇正雄渾的暖流,依稀便是那道折磨了自己多年而始終無法消彌的靈泉仙流!
這一下不由令小蛋又驚又喜起來,但覺意念微微一催動間,仙流如風行水上,遊走自如,再不似往昔那般分庭抗禮,獨霸一方。
當他意念稍頓,這股仙流便會自動運轉,直至歸入丹田底部一團暖洋洋異常充沛的靈泉之中,自行流轉靜修,全不需自己費半點心神。
他心中驚詫莫名道:“我的丹田炸了一回,這絕症難不成竟好了?”
當下再體察聖淫蟲精氣的情形,卻是心一沉,清晰地覺察到那縷冰涼的感覺仍在,只是重又蟄伏,停止發作。
加上銅爐魔氣和寒玉心法,他的體內赫然存在了四股截然不同的真氣。
而最早修煉的寒玉心法反因火候最弱,彰顯不出,漸漸地被以霸道著稱的銅爐魔氣和天性嗜取的聖淫蟲精氣蠶食殆盡。
這是什麼道理?小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頭,垂首苦思。
其實別說他不明白,即使農百草復生,見此一幕也會同樣瞠目結舌,搖頭苦笑。
原來適才小蛋的的確確施展了“焚丹爆元”,形同自裁。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真氣甫一逆行暴裂,首先觸動的便是潛伏在他丹田深處的“靈泉仙流”。
這一迸發,靈泉噴湧,仙流四濺,竟衝開了禁制多年的封印,如脫韁的野馬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