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對丁原自不隱瞞,照實回答道:“我是聽曾婆婆還有褚彥烈他們說起的。似乎這面石刻關係到北海門最大秘密——貫海冰劍的下落。”
“貫海冰劍?”丁原的劍眉不經意地揚了揚,淡淡一笑道:“原來他們把它叫做‘貫海冰劍’,倒也有趣得緊。”
小蛋卻是在想:“難怪先前曾婆婆急著要找灩光潭,她自是早已知道魔崖石刻便藏在潭底,所以不願就此撤離仙島,反而深入虎穴。她說:‘是我害了你’,想來也是為著這個緣故。可丁叔又怎會曉得魔崖石刻呢?”
他一邊思忖,一邊將視線沿著光壁向下探尋。但見“魔崖”二字之下,尚鐫刻著八行長句,從右往左一字排開,每一個字亦都是以銀光凝成。
起首第一行長句寫道:“夫有建之乙太清,日月不夜之山川;寶蓋層臺,四時明媚;楓樹如霞,千年一謝;雲英珍結,萬載圓成;是為方丈仙境也。”
再看第二行的長句說的是:“蓋見雲渺而天高,風淡而氣爽,樂不思歸;或可掌雷鞭,執電韁,御鵬鳥,扶搖九千丈,快意何如哉。”
這兩行長句內容不盡相同,但描寫的似乎都是方丈仙島的勝景,令人目睹之而心神往。而後面的六行長句盡接上文,一氣呵成,同樣是在描繪仙島景緻以及由景生情的遐思,通篇並無一字半句提及到貫海冰劍。
小蛋讀過一遍,不得要領,卻見丁原猶自目不轉睛,低聲道:“小蛋,你所說的貫海冰劍之謎,答案便在這八行長句中。”
小蛋聞言想道:“好像丁叔也不清楚這八句話的真義究竟為何,但它關係到貫海冰劍的下落,總是不會錯的。”
他想到這裡,猛地記起自己從冰流道人口中撬出的那一串稀奇古怪的數字:五、十九、八、十六、十六、十三、二十一——一共七個數字,毫無規律可循。
他怔怔望著光壁上的長句,道:“莫非那些數字,就是解開謎底的鑰匙?”
忽聽丁原問道:“什麼?”
小蛋一醒,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丁原的眸中閃過一抹精芒,凝望著光壁半晌,然後低聲緩緩道:“以……掌……擊……柱,懸……靈……飄……”說到這裡,他的話音一頓,搖頭道:“不對,還少一個數字。”
小蛋聽著丁原自言自語,再對照光壁,頓時省悟道:“原來是將每個數字按序對位,尋出長句中相應的光字,再將它們聯在了一起。”
見丁原搖頭,他想了想,說道:“丁叔,這串數字本該有八個,但我乾爹日前不幸遇害,他老人家掌握的那個數字,卻再無人能夠知曉。”
丁原已聽羅羽杉說過常彥梧去世之事,“嗯”了聲道:“你乾爹在同門中行五?”
小蛋點點頭,丁原見狀道:“這就對了,假如咱們空出第五個字,重新排列,應該是:以掌擊柱……九成拍。”
但在這“九”之前,又該是什麼字呢?丁原一眼往第五行長句望去,寫的是:“夫一谷知綠長春,九川奔流不息;十日懸於頂而千秋不墜,寒潭藏於底而萬年不凍;餐雲霞之氣,神遊六合;飲藍露之精,魂馳八荒;悠然不知百年。”
這裡面僅提及的數位就有八個,再加上其他能夠與後半句連通的字面,實難以推測出真正的答案。
如果可以一一加以嘗試,固然就不成為問題。但俗話說“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眼下的事既試不得,也錯不得。一旦魯莽行事勢必會事與願違,甚而引來沒頂之災。
丁原一字字地咀嚼思慮,暗暗道:“那個狗屁大羅仙人,說什麼‘欲詢仙羽事,還需問故人’。總不肯爽快直說,和我玩猜謎。這兒除了小蛋,哪裡還有‘故人’?就算我出了潭去,又該找哪個‘故人’去問?”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不意聽見小蛋喃喃道:“是八,一定是八……”
丁原一愣道:“小蛋,你在說什麼?”
小蛋黝黑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感傷,低聲回答道:“乾爹掌握的那個數字,是八。他老人家在臨終前,終究將這秘密告訴了我。”
原來他是想到了常彥梧去世前曾莫名其妙地問過,最愛罵自己的口頭禪是什麼?
當時小蛋說了一連串,但直到他說道“小王八羔子”時,常彥梧打斷道:“小王八羔子,就是這個了……”
如今念及,這句話竟似一語雙關,不然常彥梧為何要獨獨挑出“小王八羔子”這五個字來,卻不提及其他?
其實他罵自己最多的,應是笨蛋、臭小子、傻瓜、小崽子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