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五指緊了緊,焦灼道:“小蛋,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你莫要執迷不悟,從此成為正道公敵!”
小蛋徐徐道:“救自己的師父,不是錯。”
屈翠楓呆了呆,木立許久,猛地一跺腳嘆道:“罷了,罷了!我放你走,今後咱們恩斷義絕,形同陌路。屈某再無你這個朋友!”
小蛋心下一慟,百般滋味難以言喻,雖想再對屈翠楓說些什麼,可最終也只有向他深深一謝道:“屈大哥,不論到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長!”
屈翠楓一震,無言注視小蛋遠去的身影。
他方才固然是放過了小蛋,可潛意識裡也不無就此和對方切割過往、獨善其身的念頭。可聽到小蛋的回答,又禁不住心頭一熱,更生出一絲羞愧。
再悵悵站立了會兒,屈翠楓低低一嘆,回首追上兀自在蹣跚西行的楊丹、馮勵。
他知小蛋秉性仁厚,絕不至對楊、馮二人痛下殺手,故此也並未太過擔憂。
只是想著自己私自放走了小蛋師徒,不啻有“通敵”之嫌,未免又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只求此事小蛋不會洩漏,否則對他正道俊彥的形象,難免有損。
他神不守舍地走出一段,忽然身前人影連閃,停濤真人偕著碧落七子中的停雪、停風兩位同門師弟,以及五六名座下弟子飄落於地,攔住了去路。
屈翠楓悚然一醒,急忙躬身施禮道:“晚輩屈翠楓,見過諸位真人。”
停濤真人和顏悅色,問道:“翠楓,你怎麼看上去有點心神不寧,出了什麼事?”
屈翠楓不敢對上停濤真人銳利的眼神,低頭道:“晚輩沒事,多謝真人關愛。”
他只盼著停濤真人儘快離開,別再窮追不捨地盤問下去,不自覺神色裡便有所流露。想那停濤真人是何等的眼力城府,再瞧到楊丹和馮勵大異往常,模樣蹊蹺,已漸漸起疑,含笑道:“沒事就好,你這兩位同門怎麼了?”
屈翠楓愈發心虛,囁嚅道:“他們他們沒什麼,只是只是——”
停雪真人哼了聲,道:“翠楓,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屈翠楓背生冷汗,正急思應對之詞,猛聽停風真人喝問道:“是不是撞見了常寞?”
屈翠楓暗打一個激靈,“啊”了聲支吾道:“我,我——”
停濤真人察言觀色,已明端底,藹然道:“翠楓,你和常寞是朋友,這點貧道也聽說過。你顧念義氣,自然不錯。可自古正魔有別,水火不容,豈可因私情而忘公理?況且,你身為正道後起之秀,這些年聲譽鵲起,直追令尊當年。千萬不要為了一個不可救藥的魔道小孽障,自毀前程,身敗名裂啊!”
他的語氣和緩,但屈翠楓只覺字字椎心,掌心冷汗涔涔,懊喪道:“怎麼那麼不巧,偏讓我撞見了小蛋?即便能咬牙硬撐過眼前,可難保楊師兄他們清醒後不會把這事說出去。到那時,我又該如此自處?”
再轉念一想道:“停濤真人說得並非沒有道理,我剛才放過小蛋,也算盡到了朋友之義,豈能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差踏錯?何況我已下決心和他恩斷義絕,這刻自無再為他庇護的義務。至於能不能逃得過碧落劍派的追殺,就看他運氣如何了。誰叫小蛋不肯聽我勸,一意孤行呢?”
想到這裡,屈翠楓把牙關一咬,低聲道:“我見著楊師兄和馮師弟時,他們已是這般模樣。周圍只有兩名太清宮弟子裝束的道士往東御風而去,因離得遠了,晚輩也看不清他們是不是常寞和葉無青。又擔心兩位師兄弟的傷勢,所以沒有上前追趕攔截,請諸位真人明鑑。”
停濤真人呵呵笑道:“好,好!此次若能誅滅葉無青那魔頭,屈公子當記首功!”
屈翠楓勉強一笑,聽停雪真人問道:“翠楓,你跟咱們一塊兒去追葉無青麼?”
屈翠楓搖搖頭,道:“晚輩還要護送兩位同門去見家父,便不與諸位同往了。”
停風真人一頷首,拍拍屈翠楓肩膀,讚許道:“深明大義,難得難得!”
屈翠楓低頭道:“真人金玉良言,晚輩不敢不聽。”
停濤真人大感欣慰,彷似自己果真又為天陸正道從懸崖邊拉回了一位行將失足的青年俊彥,笑道:“都虧令尊夫婦教子有方,與貧道何干?”輕抖拂塵,一馬當先,率著一眾碧落劍派的高手,朝著屈翠楓指點的方位追了下去。
眾人追出大約小半個時辰,果然發現前方有名太清宮的道士,身上揹負著一個同門,正御風向東飛行,與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