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杉一怔,沒想到小蛋的回答居然會這樣簡單。應該的嗎?難道他不是差點犧牲性命才救下自己麼?難道他就不該珍惜自己的性命麼?
“我乾爹呢?”看她怔怔發呆,小蛋忽然打破尷尬問道。
“常五叔和我爹都被雷莊主請去聚會了,”羅羽杉顯然不曉得常彥梧的如意算盤,還將他當作了自己的另一個恩人,微笑道:“這兩天他和雷莊主處得異常投緣,每天都要聊到很晚才回府。”
小蛋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昏迷不醒的兩天裡常彥梧並未惹出什麼亂子,而羅府的人應該還不清楚那個不幸流產的“綁架計劃”。但願乾爹就此收手,否則自己背上這一鉤就算白捱了。
“小蛋,”羅羽杉忽地輕聲問道:“你乾爹已經來了,你們是否很快就會離開?”
小蛋隔了半晌才答道:“我不曉得,要看乾爹的意思。”
羅羽杉點點頭,慢慢地展顏淺笑道:“不管怎麼說,你總得把傷養好才可以走。而且我爹還要傳你《天道下卷》,也許咱們真的可以在下月一起過生日。”
小蛋洩氣道:“我很笨,恐怕會白白辜負羅大叔的好意。那些星圖我總是前記後忘,到最後都在腦子裡攪成了一鍋糨糊。”
羅羽杉鼓勵道:“沒關係,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
看小蛋向著自己用力地點了點頭,羅羽杉突然埋怨自己道:“對了,你餓不餓?光顧著和你說話了,我卻忘了這要緊的事。”
“不餓。”小蛋回答說。其實他的肚子裡早就在唱空城計,只是不願羅羽杉離去,哪怕就是去廚房這麼一小會兒。
他只覺得,可以靜靜地和她在一起,真好!可以多片刻的工夫,都是上蒼對自己的恩賜。每一刻,他都想牢牢銘記心底。縱然傷好後又要浪跡天涯,從此可能再無相見之期,這樣一份寶貴的記憶卻足夠自己一生回味。
“你知道麼?”羅羽杉說道:“你傷勢恢復的速度遠遠超乎了我爹的想像。雖然你在床上整整睡了兩天,可你體內的真氣卻一刻不停地遊走療傷。更奇怪的是,我爹察覺到你受傷之初背上經脈裡的真氣居然會自動爆裂流散,就如將一堆因為坍塌而造成堵塞的巨石盡數轟碎,然後重新集絲成束流轉通經,所以外傷儘管嚴重,內傷卻好得十分快。”
原來自己睡夢裡真的在放煙火,小蛋抬手撓撓腦袋不由想道:“這是什麼道理?如果以後每次受傷我的真氣都可以這麼爆裂一下,那豈不是可以很快地恢復?就像先前胸口捱了一腳,要是以往老半天也爬不起來,可這回不僅轉眼就能起身,還可以施展翻雲身法救人。但它為何全不受我控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未必每次都能那麼湊巧。”
正不得要領地想著,門外響起羅牛的笑聲道:“小蛋,你醒了?”門簾一挑,帶著常彥梧和顧智魚貫而入。
羅羽杉急忙起身將椅子讓給常彥梧,又為羅牛搬了一把。和顧智並肩站在父親身後,卻被他的眼光看得心虛。
羅牛先替小蛋診過脈,爾後含笑說道:“這回可多謝你救了羽杉。幸好你平安無事,不然羅大叔怎還有臉再見常兄?”
常彥梧早在數十年的同門相殘中煉就了一身刀槍不入油米不浸的厚皮術,聞言哈哈一笑道:“羅兄弟見外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本份。再說小蛋蒙你傳授天道星圖可謂恩重如山,救羅姑娘,那是他應該做的。”
羅牛鄭重其事道:“常兄,小蛋,大恩不言謝。今後你們但有所需,只管向在下開口,只要羅某力所能及無不從命!”
常彥梧心中啼笑皆非。他本一門心思算計羅牛的一雙兒女,孰料天有不測風雲,非但沒幹成,自己和小蛋反而成了救羅羽杉性命的大恩人,還搏來羅牛的滿腔感激和千金一諾。
想那羅牛不僅本人名滿天陸,更和正魔兩道過半的翹楚人物相交莫逆情同手足。他雖退隱天雷山莊少問世事,可只消跺一跺腳,半個天陸依舊要抖上一抖。如能得他襄助,要對付自己那幾個混蛋同門簡直易如反掌。
但轉念一想,此事牽涉到師門極大的隱密。常言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難保羅牛知情後不會見寶起意,屆時引狼入室他常老五就只有喝西北風的份了。思量至此他當機立斷慷慨道:“羅兄弟說這話莫非是看不起我常某人?我常彥梧雖然只是區區一個小人物,可絕對不是施恩圖報的小人!”
他說得義正辭嚴,小蛋聽得渾身發寒,索性把眼睛一閉假裝什麼也聽不到。
顧智站在羅牛身後微微冷笑,眉宇間隱藏著一抹譏誚。對小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