壩的閘刀開關裡的保險絲,是不是斷羅。沒電?天都快黑,飯都沒法煮,惱火!編師突然想起這件要緊事來。
什麼,又停電了。秀才驚叫一聲,他滿腦袋的雅興,又被驅趕得無蹤無影,又為今晚不能在寫字檯前,握筆而懊惱。
“可不是,咱這院裡的電線年久失修,容易漏電,住的又是瓦片房,乾柴遇烈火,燃起來都不曉得。”編師終於借題發揮地將事態,平息下來。趁此機會,他趕緊朝十五號院壩的方向走、走出幾步遠,又回頭來想起什麼說道“有空,要上我家來,那天我看了你寫的散文,覺得筆調,還算優美。”
秀才推著腳踏車往自家走的這段路上,他心想:“現在的人,好象都快變成一隻變色龍,一會換一個顏色,誰拿不準,誰的真實想法,自以為是相當瞭解*老師的為人,看來也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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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562
秀才仔細想來*編師,剛才的一舉一動,有些古怪,說話的語氣,也是半冷半熱的,還有他走了幾步遠的地方,又停下來,他臉上分明流露著一絲嘲諷的微笑,而且,近來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令人想不通的現在連能理解自己的人,也會這樣,這一切想來令人悲哀。
秀才推著自己車埋著頭走路,眼前那條熟悉的窄巷子,突然間,變得漫長,他心想:“難道有這樣的業務愛好,在他們眼裡,屬於不切實際的非份之想,那他們無事搓麻將牌,搬弄是非,又難道是理所當然的,自己花費了多少精力,耗費多少可以用來緩解疲勞的時間,搞出來的習作,在別人眼裡一文不值,有的人當面誇讚你,背後卻把你說得一無是處,就象第一次,到編師家裡去,誠肯地請教他,希望指出不足之處,那篇文稿是自己熬更守夜,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寫成的一個短篇小說,脫稿後的心情,自不用說,左看右看,沒什麼具體的毛病,才奉送給這位信得過的人,他嘴裡雖直嚷:談不上詣教,共同探討,是大有裨益的,話雖這麼說,當他接過那十幾頁的文稿,擰燃檯燈戴上眼鏡,埋頭讀起來,看了幾篇,停住了,在連短短的時間裡,自己是怎麼堅持過來的,現在想都不敢想,記得編師取下眼鏡,從椅子裡轉過身來,他用一雙奇怪的目光看著,象不認識對方一樣,上下打量,這不聲不響的審視,讓人覺得屋裡的空氣,都快凝結,讓人的心房,砰砰直跳,比上考場還來得緊張,老半天,他才不露聲色地問:“是你一筆一劃寫成的?我看了你這稿子,能寫到這種程度,也算不錯,可是,”。就這兩個字,傳進人的耳裡,難聽得象得到判決書,聽者的心越發蹦得快,快得要撕裂胸腔。他仍然不露聲色,繼續說:“光有一般的吸引力,僅憑那一點羅曼諦克的味道,是謙不夠的,譬如,這上面描寫的那一段,那個睡眠中的女人,她半露著的腿,伸出被蓋涼在外面,請注意!女人的大腿,可不象你所形容的是什麼,肉敦敦的,應該改為肥白或性感,就更貼切,更有文學諳味。”。謁問他:“那麼羅曼諦克是誰?是人名?還是形容詞呢?”。
編師一本正經地告訴秀才:“當然應該是人名,他很了不起,天生就一頭金黃色的頭髮,一雙眼睛喲,那才象海水一樣碧藍,我想大概是歐洲中世紀的一位非凡的騎士,很有一種法國式的浪漫風度的呢。”他滔滔不絕地講述有關這個詞的來歷。過了一會,不知他一時語塞,還是困盹了,連連用手掌掩住自己的嘴,睡意十足地打著呵欠,然後,將檯燈下的文稿,還過來,便起身離開坐椅,伸個懶腰,準備上樓去,那上面雖是自家搭建的小木樓,只有一人高的空間,當成晚上睡覺的地方,到也不算壞。編師站在樓梯口,他忙轉過身來說:“別忙嘛,我上去一下,馬上就下來,拿包煙,咱們好好再探討,我想好了的,準備下筆給你擬定個大綱,如果我有這個時間的話。”
突然,從樓上傳來師孃的叫喚聲:“都啥時羅,還纏著秀才,安心不讓人休息,甚麼國家大事,這麼要緊,明天再說,不行嗦。”
只見編師接著咚咚咚地走下兩節樓梯,很抱歉地說:“真是沒辦法,秀才,咱們以再說,搞文學創作,何況,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唉,要有一天,連他也沒興趣了,我又該去找誰,來商榷呢。”秀才想到這裡,不由為此而深深嘆息,他心裡裝著的那塊:‘石頭‘,越發沉重,腳下的路面,越加感覺坎坷不平,甚至,連從書店裡得來的感受,也隨著變得模糊:“‘人難道真的摔上一跤,再難已爬起來?”
秀才帶著一肚子的心事,步履沉重地走到自己的家門口,待他腳還未跨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