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女真人人人稱頌的巴圖魯,我怎麼能不為你高興呢?”
“走,咱們一起慶祝一下,找個地方喝酒!”多爾袞興奮地衝上來,要抱住大玉兒,大玉兒卻又是一躲。
多爾袞不悅地說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既然為我高興,又如此扭扭捏捏的?”
大玉兒搖搖頭道:“我是為你高興,但你不能像以前那樣的對我了,不能再那樣抱我、親我了,你也不能再叫我大玉兒了。”
多爾袞如同一頭冷水潑下,大失所望地說:“為什麼?你是惱恨我離你的時間太長了嗎?”
大玉兒笑笑說:“不是,我怎麼會恨我的巴圖魯呢?你知道嗎,明天大汗也要給我封號了。”
多爾袞喜道:“我知道了,大汗終於要封你為玉妃了。”
大玉兒道:“不是的,不是玉妃,是莊妃。”
“莊妃?”
“是的,大汗說,莊是漢人女子里美德的名詞,它象徵著尊貴、莊重和正統,大汗說,我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多爾袞神色黯然,聰明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大玉兒話裡的意思。“你是說,”他沮喪地說道,“你既然被大汗封了莊妃,就會忘記我了嗎?”
“不是的,我心裡是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大玉兒急切地說,“但是我真的不能像以前那樣和你在一起了,因為,”她遲疑了一下,鼓起勇氣,“因為我的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因為我答應他,從此後只對他一個人好,再也不會喜歡別的男人。你忘了我吧,我不是你的大玉兒了,再也不是了。” 。 想看書來
誰主沉浮 十二(2)
大玉兒說完,轉身就跑了,只留下多爾袞一個人,呆了一樣地站在那裡。
多爾袞的心裡五味雜陳,腦海中一片空白,勝利而歸的喜悅,一下子被殘酷的現實擊垮了。突然間一種尖銳的疼痛刺進了他的心裡。
“不——”多爾袞對天長嘯,聲如狼嚎,震盪在森林與山谷之間,迴音不絕。喊到後來,聲嘶力竭,多爾袞跪在地上,用頭不斷地撞擊著冰冷的地面,竟然不知疼痛。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多爾袞回過身來,兩眼血紅,有如野獸般地低嚎了一聲:“什麼人?”
“十四貝勒,逝者已矣,望你保重。”范文程滿臉悲憫。
“什麼?逝者已矣!狗屁!”失望、沮喪、羞愧,再加上極度的自憐自卑,讓多爾袞幾乎失去了理智,他癲狂地喊道,“我不服,我就是不服,為什麼我什麼都不如他,為什麼他佔有了一切,而我卻一無所有,為什麼?”說著說著,他情不自禁地淚如雨下,抽泣起來。
“十四貝勒,”范文程將手放在他的肩上,關切地說,“忘掉那些仇恨與怨氣,不要灰心,你已經成長了,你是一個真正的巴圖魯,沒有人能夠否認這個事實。這就夠了,何必要和別人去比?”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只有一個人知道我不是,那就是你。”多爾袞憤怒地抓住范文程的肩膀,“範先生,大淩河那一戰所有的主意都是你給我出的,是你教我的!我是什麼巴圖魯?我只是你的傀儡,我是一個沒用的人,我是一個需要別人牽著線的傀儡!”
“你錯了。”范文程冷靜地說,“那些主意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一個人的,是他要我教會你的。”
“我不信,明明都是你告訴我的,你說他是誰?是誰?”
“是你的哥哥皇太極。”
多爾袞一下愣在了那裡,他不敢置信地搖著頭:“不會的,他為什麼這麼做?”
“為了兩個字——天下。”范文程說,“為了天下,你哥哥忘記了你對他的仇恨,忘記了你對布木布泰那不該有的私情,甚至他忘記了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捍衛的東西,他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女真人,為了大金國。他是一座高山,你永遠也不會超越他,因為他鍛造了你,你將來有一天也會成為一座高山,在他之後的高山!但是你永遠也不會超過他!”
范文程擲地有聲的回答讓多爾袞驚得呆在了那裡,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忘記大玉兒吧,忘記那些仇恨吧。當你哥哥讓我把那本書送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開始在鍛造你,你會成為在他之後最偉大的女真人,他教你學會了思考、變通、尊嚴,最重要的是——信仰。他的信仰,也就是你的信仰,你們是一脈的兄弟啊。你現在還恨他嗎?你還應該恨他嗎?你即將坐擁天下,還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嗎?”
多爾袞無語以對。
范文程道:“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