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為,他也不過是個亂性亂情之人,可聽他這麼一說,原來他並不是無情,而是知道自己不能有情……
“說太多你也不懂,朕只問你,你能不能做得到?”皇帝話鋒一轉。
不懂?有嗎?
落雲曦冷笑一聲。
誰不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讓君瀾風當皇帝!真當女人是政治傻瓜嗎?這麼簡單的意思都聽不明白?
但這話她不能說出來。
她只是輕輕淡淡地說道:“皇上,高處不勝寒。如果您真疼中山王,就應該設身處地為他想一想。”
皇帝聽畢,眸子立刻危險地眯了起來。
“呵,好一句高處不勝寒,在你心中,朕活得就這麼辛酸?”
落雲曦心神微斂,不語。
皇帝冷笑一聲道:“可惜,君瀾風的身份註定了他沒有選擇的自由。你可以回府準備準備了。”
他是天夜的霸主,主意已定,任何人難以改變。
落雲曦已經不想再和這個固執的皇帝多說什麼了,正欲離去,皇帝卻冷森森補了一句,在她身後沉聲提醒:“後天一早,從南門出發,前赴溫陽府。朕忘了告訴你,你外公被朕請到宮中來商議皇后之事,只怕你出嫁這天也不能去送你。”
落雲曦身子一震,聽到“外公”二字,她難以克服自己的情緒,猛然回過頭,脫口問道:“皇上,您軟禁了他?”
皇帝的眼光含著一抹怒意:“你今天已經觸犯了朕的很多禁忌了!如果不是你那張臉,朕只怕早殺了你!”
臉?呵呵!落雲曦心中冷笑一聲。
如果他真還記著這張臉,又怎會將她逼到這種地步?又怎會軟禁顏國公?
自古帝王皆無情,皇帝就算對顏容傾有過情,至今也念念不忘,他記著的,不過是當年和顏容傾在一起的青蔥歲月罷了!
“臣女告辭!”落雲曦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四個字,轉身,如一陣風般旋了出去。
“砰”的一聲,剛出門,頭便撞到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嘶……”頭頂傳來倍加心疼的抽氣聲,君瀾風立即將她攬入懷中,“這麼不小心!”
他輕輕給落雲曦吹揉著額頭,眼光瞟向屋內。
落雲曦嗔怨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正好擋了我的路!”
“是是是,我擋了你的路。”君瀾風嘴角輕抽。
他這剛到正門,落雲曦路也不看地就闖了出來……
落雲曦情急之下說的話,卻被他承認了,她不由“撲哧”一聲笑,適才胸間的煩悶去了一些。
她正欲說話,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皇帝也跟著走了出來,正撞見兩人相擁的畫面,他的眸光不由立刻沉了下去。
身後的幾名御林軍慌忙低眼,不敢去看。
君瀾風卻沒有放開手,只是給落雲曦揉額頭的手緩緩減了速度,目光,幽靜地凝望著皇帝。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皇帝終究什麼也沒說,轉身大步而去。
“看到我外公了嗎?”落雲曦抬頭問道。
君瀾風搖了搖頭:“他被皇帝安置在了別處,我目前還不知道在哪。皇帝既然想拿國公爺來要挾你,他不會短了國公爺任何東西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好狠毒!”落雲曦冷聲罵道。
“別急,我已經暗中命人去查探了,時間倉促了些,但也要盡力。”君瀾風臉色微沉:“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扣下國公爺……”
落雲曦不語。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事情。
局勢,忽然間便緊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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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天夜586年,五月初八。
鞭炮聲將天夜城從黑暗中驚醒。
然,鞭炮聲後,天夜城再度陷入了平靜。一如以往的靜,比平常更加的小心翼翼,讓誰也想不到,今天會是顏府嫁女兒的日子。
顏府內外,冷清清一片。
清晨的鞭炮,也還是皇宮裡來人放的,新娘子靜悄悄地出門,總是不吉利的兆頭。
“東西都帶夠了沒?”
丁英穿著一襲淡青色錦襖,耳垂明玉鐺,打扮俏麗,堪比普通人家千金小姐。
她一面清點著行李,一面詢問春柳。
她做事沉穩,眼界又寬,春柳也服她。
“都帶齊了。小姐只帶了要緊的私人物件,放在一個紅木箱子裡,我標了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