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第設在西郊,這裡本是窮人巷,清一色的矮瓦房中,突兀地矗立著一座高房大院。
門口站著另一名小廝,見同伴領了人回來,驚喜交加地跑過來迎接。
因這府第修建得不錯,落雲曦進去時注意了一眼,府門橫樑上懸了一塊紅楠木的匾額,上書“白府”兩字。
君瀾風走在前頭,隨意詢問那兩名小廝:“不知貴老爺是做什麼的?輅”
雖然他的穿戴極為普通,人皮面具的容貌更是樸素,但他的神態氣質卻絲毫也無法被人忽略,大氣中隱透著威嚴。
小廝頗覺驚奇,只以為他是龍隊的首領,便恭敬地回答道:“我們老爺是經商的。”
君瀾風“哦”了一聲,難怪了,原來是經商的,所以才有錢姊。
京城寸土寸金,就算是西邊,買下這麼一大塊土地也需要不少銀子了,可這家不僅院寬地廣,所用傢俱擺設也不是胡亂買的,極為講究。
說了幾句話後,眾人便已到了後院。
一間院子裡站滿了侍從侍女,一名中年男子正焦急地走出房探望,看到幾人過來大為高興。
“都散了,快點將龍舞起來!”中年男子對院中侍從們一揮手,後者便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院。
見那中年男子一臉焦急,眼光不時瞥向屋內,落雲曦主動走上前,問道:“聽說貴府小少爺病了,不知可否讓我看一眼,我會醫術。”
那男人先是一怔,而後一喜:“你會醫術?”
然而,他的臉色很快又拉了下來:“我請了京中不少大夫,都說不出個緣由,你行嗎?”
他用懷疑的目光掃視著落雲曦,從他看來,落雲曦不過是個相貌普通的街頭賣藝者,就算會醫術也頂多一點皮毛功夫罷了。
想到這,他失望地嘆了口氣。
落雲曦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笑著說道:“白老爺,你可不要小瞧人,高手都是藏在民間的。”
白老爺再次一驚,能說出這句話,難道真有兩把刷子?當即拍板道:“那請你進來看一眼吧,如果治不好也別為難,不要耽擱時間,我好拔龍鬚下藥。”
落雲曦紅唇輕抿,他兒子若真生了重病,龍鬚管什麼屁用!那是純粹的迷信!
八角高床,青色紗縵長長拖曳於地,用兩枚蓮葉夾給夾到兩旁,露出坐在床中的婦人,低垂的臉上,一雙眼睛哭成了核桃。
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孩,臉色發白,嘴唇泛黑,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落雲曦過來,婦人主動讓位,她好將小男孩的右腕抬了起來。
把了下脈,她回頭詢問白老爺相關事宜。
白老爺愁眉苦臉道:“我兒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幾天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肚子,好幾天都沒如廁了。”
落雲曦微笑地問:“那為什麼不開些腹瀉藥呢?”
白老爺慌忙搖頭:“不能,大夫說了,他身子已經被折騰得動不了了,再下瀉藥,那豈不是直接將身子整垮!”
“沒有的事。”落雲曦冷然勾唇,“聽我的,他是胃有問題,你去藥房開一副最簡單的腹瀉方子,再照方抓藥,喂他服了,必有良效。”
她說得很委婉。
這男孩口唇邊緣泛黑,胃肚處又明顯隆起,她只要一按,男孩子的眉頭便會皺一皺,可見是便秘。
白老爺聽她說得肯定,可還不確定,猶疑地問:“真行?那麼簡單的藥可以嗎?我這裡有玄參、炙龜板……”
“不用的。”落雲曦打斷他的話。
白老爺剛要接話,剛才那名小廝風捲殘雲般從房外奔了進來,興沖沖叫道:“顏少爺來了!”
“他是一個人來的?”白老爺並不像他那麼欣喜。
小廝臉色一變,點了點頭:“好像沒帶人。”
正說著,一陣略顯尖細的聲音傳來:“白老爺,真是不好意思,您要辦的事情,我沒辦到。”
落雲曦不由一怔,與君瀾風對視了一眼。
這位“顏少爺”,居然是顏程!
他們同時後退了一步,靠住了牆,雖然兩人改變了容貌,但還是不想過於引起顏程的注意力。
跟進來的九煞和飛羽十分默契地低頭出房,找地方隱遁了起來。
顏程一臉哀嘆之色,說道:“你也知道,杜小姐現下不如從前了,連白芷都讓人掃地出門,我一個男子,想見她一面也是難上加難。”
白老爺很理解他地說道:“是啊,唉……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