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曦給予的答覆卻是搖了搖頭。
君瀾風的心剎那間墜到了谷底,有如被整塊寒冰裹住,毫無一絲暖氣了。這一下,連皇帝都吃了一驚,她不是應該點頭的嗎?
他已經算計好了,只要她敢點頭,那麼水性揚花、背叛端木哲的罪名就給她扣下來!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預料。
“那麼,你是想嫁給端木哲了?”皇帝又是伸手一指。
落雲曦再次搖頭。
“你好大的膽子!”皇帝冷冷斥道。
落雲曦不急不徐地行至畫柱旁,在宣紙上寫下一句話:“我的婚姻我做主。”
此語一出,當堂譁然!
“放肆,哪有婚姻自己做主的,落雲曦,你想得倒美!”皇帝譏誚地勾起唇,“朕告訴你,不可能!你和端木哲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改天,朕再給顏家送去提親禮!”
他說完,生怕君瀾風會再說什麼,做什麼,轉身便匆匆進內殿了。
堂上跪著的端木哲,立時覺得渾身一舒,轉頭看向顏國公,不由微微一笑:“國公爺,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愛烏及烏,顏國公更不例外。他知道落雲曦不喜歡端木哲,所以自己看他,也有著種種不滿意之處,臉色微沉,不置可否。
端木哲又看向君瀾風,眼角漾起一絲得意,陰陽怪氣道:“中山王,您可一定要來參加本王和曦兒的婚禮——”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股勁風撲面而來。
還沒來得及收起得意姿態的端木哲大驚失色,本能地朝後滾去,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手腕一痛,他頓覺右手沒了知覺,身子被強大的冷風直接吹出幾米遠,踉踉蹌蹌站住。
掌中,那兩把同心鎖已然不知所蹤。
“好浪漫的同心鎖!”君瀾風正站在端木哲適才所站的位置,右手,輕輕摩挲著鎖上刻起的凸起,聲音,充滿了危險。
“你想幹什麼?”端木哲看到他捏著鎖,心不由一沉。
納滿賓客的金華殿,在這一刻,靜寂無聲,恍若無人。
唯有夜明珠,白森森的光芒照在君瀾風那張冷得滲人的臉龐上。
“非君不嫁,非爾不娶?”君瀾風陰冷地說道,右手猛然往地下一摜。
端木哲身形如箭,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那兩把同心鎖,可是他與曦兒從前的唯一見證!
然而,晚了。
“啪嗒!”劇烈的響聲後,地上再無兩柄銅製鎖的影子,只看得見無數碎片躺在地上,折射著蒼白的燈光。
那可是銅鎖呵!
金屬銅,刀割不斷,火融不化,卻就被君瀾風這隨意一手給砸得稀巴爛,可見他手上功夫到底有多強!
端木哲眼睜睜看著同心鎖被毀,想到他和曦兒的記憶也徹底斷掉,心痛疾首!怒向膽邊生,厲聲喝道:“中山王,你竟敢砸了銅鎖,這可是本王與曦兒愛情的見證!”
君瀾風哪裡理會他,只是冷笑一聲,眸光無比凌厲。落雲曦面色沉靜,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似乎並未為此事所動容,只是一一將顏國公等人扶起,拉著震驚的他們離殿而去。
外間,天寒地凍,晚風呼呼地颳著,割破行人嬌嫩的面頰。落雲曦接過春柳遞來的手爐,鑽進馬車。
馬車駛出宮門,大約在幾百米的地方,車簾掀起,一道黑影夾雜著寒風捲了進來。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落雲曦面無表情,春柳則是默默地躲在拐角,大氣也不出一聲。
她對自家小姐與中山王的關係也有了隱約的明白。
君瀾風坐在馬車另一頭,五官俊郎的臉龐上,還帶著適才在宮殿內傲然不可一世的猖狂。
“你誤會我了,我送杜晴煙進宮只是希望能送她嫁出去,好不來禍害你……”君瀾風低低一嘆。
落雲曦並沒有聽完他的話,而是自顧自掀開車簾,徑直走了出去,坐在老李身側的位置上。
君瀾風被她這明顯抗拒的動作打擊到了,獨自悶悶地坐在車內,又痛又悔又恨。
他正要說話,有人比他還快,腳尖一點,便落在黃馬之上,揚眉問道:“曦兒,外面不冷麼?趕快進去!”
說話的正是顏一凡。
他挑開車簾,原本想讓落雲曦方便進來,卻突然看到冷著臉坐在夜明珠光芒中的君瀾風。
顏一凡一怔,一時尷尬之極,打著車簾,不知是放是收。
“出去!”君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