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蔡博廣正跪在一個木盆前,艱難地洗著狐領。
就在剛才,他終於承受不了手背的癢痛了,衝落雲曦直點頭,表示他願意去洗狐領。
落雲曦才放過他。
看到這一幕,蔡同兵的心立刻痛了起來,但他將君瀾風和落雲曦的話都仔細想過,自己如此寵溺兒子,確實對他的將來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他忍住心痛,上前向落雲曦行禮。
女子隨意地臥在寬大的梨木椅中,翹著腿,託著腮,意態慵懶之極。
想到書房裡那個男人,蔡同兵這會兒更是不敢怠慢,將禮行足了。
看到父親過來,蔡博廣眸中騰起了希望,他抬頭,嘴裡發出嘶吼聲。
蔡同兵心中又是一驚,但他卻扳起臉,沉聲喝道:“你不識大體,犯下此錯,接受懲罰理所當然!不必看我,認真洗完!”
見父親離開一段時間後,態度就發生這麼大的變化,蔡博廣又氣又恨,將來人恨了個半死。但他深知落雲曦的厲害,不敢停手,只得低下頭搓揉起狐領來。
落雲曦見蔡同兵站在一旁,並無插手之意,嘴角不禁勾起滿意的笑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蔡博廣的手已經凍僵了,可他還得一點點地搓著狐領,眼淚大滴大滴往冷水裡掉。待將蔡博廣折磨夠了,她才優雅地站起身,喊道:“咱們也該走了。無腸,你留下來善後。”
無腸應了一聲,從水裡撈起洗得乾乾淨淨的狐領,替蔡博廣接了下巴,又給十多名侍衛接回手臂,他這才離去。
“父親!”蔡博廣虛軟在蔡同兵懷裡,淚水漣漣。
蔡同兵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往後若再出這樣的事,為父也不會再包容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剛才去見誰了?”蔡博廣咬牙切齒地問。
“一個老朋友。”蔡同兵含糊地帶過,抓起他的手察看,一面叫人再去請大夫。
等他再回到書房時,中山王已經不見了。
此時的君瀾風正坐在一輛出城的馬車上。
他懷裡躺著的女子正是落雲曦,佈滿吻痕的脖頸露在外頭,她揚著唇角,心情很好,將院內發生的事情嘰嘰喳喳都說給君瀾風聽。
君瀾風面上掛著春風般的笑意。心中卻是在想,曦兒是他的,他一個人的!他可以肆意疼寵,肆意愛撫,再看她脖子上的吻痕,他的心柔軟成一汪水。
四周一片漆黑,此時城門已經禁閉了。九煞將馬車趕到近旁時,已經有暗衛提前打過招呼,為他們開了城門。
馬車沒跑多遠,便停了下來。
黑暗中,官道一旁也停了一輛馬車。
“是姐姐嗎?”官寒的聲音響起。
落雲曦掀開車簾,望到外面站著的瘦高男子正是官寒,她微微一笑,欲跳下馬車,卻被君瀾風攔住了。
君瀾風先一步下了馬車。
“姐夫。”官寒衝他一笑。
落雲曦的臉立即就紅了,不由抿起唇,掩下車簾。
君瀾風卻是極滿意地勾起唇瓣,微點了下頭,問道:“你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就到了,不過看到你來,就沒有過去打擾了。你該感謝我。”官寒說著,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尼瑪!
落雲曦聽著官寒那取笑的聲音,臉頰紅得出血了。
“行了,快辦正事吧!”她不由催促了一聲。
“正事,啥正事?”官寒不解地問。
君瀾風微微一笑,突然便出手如電,準確無誤地撕下了官寒臉上那一層人皮面具。
饒是官寒行動敏捷,他還是沒躲過這男人迅猛的一擊,臉上一涼,他本能地伸手擋住。
君瀾風捏著那張薄薄的人皮面具,笑容擴大:“是驢是馬,牽出來溜溜就知道了。讓我們看看你的真容吧。”
落雲曦撲哧一聲笑。
官寒險些被他這話氣得吐血。
“你說什麼驢什麼馬?我是人!”
他說著,氣憤地放下手。
月色下,原本焦黑難辨的臉龐已經初現面容,疤痕淺得多了,雖然還是有些猙獰,卻能依稀看出他的長相。
“現在可以確定我的身份了吧?”官寒哼唧了一聲,“敢情你們根本就不相信我!”
落雲曦聞言,躍下馬車。
君瀾風趕緊回身抱住她,生怕她摔到自己。
“別想那麼多,我們只是想看看你的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