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灑灑落下的蠶絲被。
他不由無奈一笑,縱馬過去,將輕若飛羽的絲被接住。
“王爺,被子髒了,您就別揀了——”另一名暗衛血鷹趕緊提醒道。
中山王將那被子垂掛在照夜玉獅子的背上,鼻端輕嗅,似乎還殘存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奶香。他沒再說話,打馬趕上落雲曦。
血鷹閉了嘴,嘴角勾起明瞭的笑來。
落雲曦直將黑色馬車駕到離落府所在的巷子口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跳下馬車,打算步行進去。
畢竟,這馬車會被落敬文認出來。
這時,幽幽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用完了本王的馬車,就這樣丟棄了?”
落雲曦回頭,月光下,中山王一身紫衫坐在雪一般白淨的照夜玉獅子上。
他的一頭墨髮被紫玉冠別在腦後,烏長的青絲柔順地垂在肩頭,精雕細琢出來的光滑臉弧,肌膚如玉瑩白,如絲光滑,鼻樑高挺,薄唇如花,竟是美不自勝,只不過,那汪深潭似的鳳眸幽暗一片,。
“呵呵。”落雲曦乾笑一聲,“你是來取馬車的吧?”
“不是的,準備再借你幾天。”中山王騎著馬過來,俯視著她,“這馬車現在可是個燙手山芋啊。”
落雲曦臉一紅,剛才自己做的事他必是看見了。
中山王嘆道:“本王這下可麻煩了,落太尉不知道要怎麼在皇上面前參我一本呢。”
落雲曦撇撇嘴道:“你還怕我父親嗎?這點小事,我相信你能搞得定。”她縱馬的時候,就想著將這黑鍋給他背。
“自然是小事。本王辦事,向來原則分明,既然馬車是你借去用的,本王在皇上面前也不會隱瞞。”中山王眸光深沉地盯住她,臉上卻無半點說笑之意。
落雲曦心中一跳,轉念一想,這匹中山狼,似乎嚇唬她居多,當下沒再理會,轉頭走進深巷。
待她走遠,中山王才沉聲喚道:“血鷹,你將馬車趕出城,九煞,你隨本王去皇宮,將今夜的事情一一稟告聖上。”
九煞嚇了一跳,從暗處現身:“王爺,真的要去說啊?”
據他觀察,王爺對這位落三小姐似乎很不一樣啊。
中山王調轉馬頭,清冷一笑:“本王可從不興給別人背黑鍋,走!”
他健長的雙腿一夾馬腹,白馬“嗖”一聲飛了出去。
九煞和血鷹對視一眼。
這位落三小姐當真與眾不同,居然縱馬去踩自己的母親,他該說她是心狠手辣呢,還是隱藏太深?
若教孝母至盛的皇帝得知此事,落三小姐哪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落雲曦回到雲閣,春柳和夏桃便迎了出來,慌里慌張地告訴她,四姨娘去了三姨娘那裡鬧事,將三院砸了個稀巴爛,連著三姨娘,將三院的人都教訓了一頓。
落雲曦本就是個強勢的性子,一聽這件事,哪裡還坐得住,領著春柳夏桃匆匆趕往三院。
遠遠地看見三院門前的兩盞紅燈籠點著,長廊上掛著兩個八角玲瓏宮燈,院裡透著燈火和人聲。
走進去一看,院子裡卻是一片狼籍。
三姨娘坐在石凳上垂淚,宋嬤嬤和兩個年紀不大的丫環在一旁勸著。聽到腳步聲,她們緊張地看過來。
“三小姐回來了!”宋嬤嬤驚喜地站了起來。
“啪!”三姨娘一掌擊在石桌上,淚痕交加的臉上卻有著說不出的嚴厲,“是誰告訴的三小姐?”
宋嬤嬤大驚失色,跪了下去:“姨娘,夏桃姑娘剛才過來了,她看見了,老奴一時勸著您,忘記叮囑她別說出去。”
三姨娘臉色難看。
落雲曦卻輕輕一笑:“娘,我又沒惹你,擺著一幅臉色給誰看呢?”
三姨娘看到她時本就有些歡喜,只是想到今兒這事若被她知曉了,她心裡必是比自己還要難受。可想想,今天不說,還能瞞幾天呢?
落雲曦暗想,三姨娘院裡出事,夏桃就這麼巧出現在這裡嗎?看樣子,她背後的人並不是梁葉秋,而是落府的。
落月琦嗎?不可能,落月琦還沒回來呢!
難道是……
她一抬臉,便看到三姨娘紅腫的臉頰,怒從心頭起,從懷裡取出當日端木哲送她的清涼粉,道:“娘,坐下來,我為你上些藥。”
清涼粉的效果很不一般,塗在臉上十分舒服。三姨娘輕聲問:“曦兒今天進宮可乖?”
落雲曦額頭黑線,怎麼三姨娘待她就像中山王似的,將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