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離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樂由心生,合奏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想要曲子達到高境界,兩個人的心意必須相通。
這就是他從來不與任何人合奏的原因。
可適才與藍水合奏中,一開始也是不順,可慢慢的,他們都抬起眼看向對方。
對視中,笛聲也似乎沒有任何困難地交融到一起。
這種由音樂而生的默契奇妙極了。
笛聲結束時,端木離分明感覺到心裡一空。
“這次過來打算何時回去?”蕭銘顯然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含笑問道。
端木離收回目光,看向他的神色劃過一抹關切:“看情況吧,好不容易伯父母過去了,我不趁機多玩玩對不起自己!你呢?打算怎麼辦?”
伯父母指的就是月天和顏容傾,他們兩個十幾天前去了風暴之心,處理一些舊歲事務,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蕭銘面色黯淡:“我沒打算回去。”
便住了嘴。
“好好養傷,風雲島是個不錯的地方。”端木離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眼中劃過一抹羨慕。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像蕭銘這樣自由自在?當初月天要他接手風暴之心,他同意並不是因為衝動。
是因為想到端木奇,想過端木哲的下場,想過很多,才決定留下。
否則,就算是落雲曦,是他最疼愛的小師妹,也無法牽絆住他的自由。
是夜,風雲島恢復了一貫的安靜。
夜幕高遠,垂掛著一彎弦月,幾處繁星,皎潔的光芒籠罩著大地。
夏風,溫柔地拂過梧桐枝葉,搖動一地婆娑樹影。
“吱呀”一聲,房間木門被推開,藍水披著一件淡黃色輕紗小衫行了出來,右手捏著碧玉笛,行到院中,習慣性地朝樹下的鳳尾蕉看去。
只是,那裡已經空了。
她眼角微動,想起白天那盆鳳尾蕉被端木離搬走了。
想起那人,深邃的眼,乾淨的笑,還有那動人心絃的笛聲,藍水的嘴角不由掠過淺到極致的笑。
仰起修長的脖子,她望向空中那彎月牙。
月色如舊,星空一如往常,只是,很多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她,還回得去嗎?
輕輕執笛至唇前,藍水閉上雙眼,靜靜吹奏起來。
一曲帶著憂傷的笛聲在院中響起,煙籠霧繞,緩緩盪漾。
“怎麼了,這麼悲傷?”一道輕輕的詢問聲在樂聲停止後響起,有腳步聲從一旁的牆角走出來。
聽到這聲音,藍水的心一提,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浮過心頭。
睜開雙眼,眼中劃過一抹驚慌。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竟然在期待那道聲音,還是說,相信他一定會來?
回過身時,已經換上一臉平靜。
“離王殿下。”藍水輕喚一聲。
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怎麼曲子如此悲傷?”端木離看著這靜如煙的女子,生怕自己觸及了她的傷心事,所以問得輕淡極淡。
一襲白衣映著如華月色,這個男人如同美玉打造一般,晶瑩剔透地站立在那裡,右手也同樣拈著白玉笛,那麼地引人注目。
“沒什麼。”藍玉輕輕一笑,“花兒也是愛聽音樂的,隨意吹一曲罷了。”
“是嗎?可是花兒並不喜歡聽悲傷的曲子。”
端木離上前一步,凝望著她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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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番外(17)
藍水噎了一下,氣氛有些沉寂,隔了片刻她才又問道:“悲傷嗎?”
“你說呢?”端木離也回了她三個字。
又寂靜了一會兒,端木離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皓玉般的牙齒,主動轉開話題:“鳳尾蕉的肥料製作好了,我打算明天將鳳尾蕉搬回到你這裡來,我每天過來給它澆水灌肥,如何?”
藍水先是“嗯”了一聲,而後眉頭微挑,訝異地道:“你是說,你到我這來打理它?”
端木離聳了聳肩:“難道你不想看看它怎麼存活下來嗎?禾”
“想是想……”藍水似乎覺得有些不妥。
“這就行了。”端木離輕輕打斷她的話,看了眼天空說道,“明天你還要去學院上課吧,趕緊去睡覺。妲”
被他提醒去睡覺,藍水感覺頗是不自在,只得退後幾步,低頭說道:“時候不早了,離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