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霍改,似乎想要確認霍改是否能真的理解自己這種無關愛情的感情。
“我明白。”霍改烏濃的眼睫合起來,瞭然而笑。
常穀風是你的中二歲月冥想盆嘛,我懂的;常穀風整整十年了還沒混個功名出來,你覺得他很了不起嘛,我懂的;常穀風都到而立之年了還不會為人處世,你覺得他很神奇嘛,我懂的。
霍改斟了杯茶,推到陳柏舟手邊:“乾淨不乾淨,看的不是你怎麼做,而是看你為什麼要如此做。我以為,能不惜自毀羽毛,也要站到高處,充分發揮自身才學造福社稷的,方乃真君子。”
陳柏舟凝視著霍改那遠黛含顰的眼,繼而極輕極輕地笑了,登時那清光皎皎的冬日寒月,化了那春日橙月,縱然依舊獨立於漫漫夜空,卻已不再那般遙不可及,離塵遠世。
陳柏舟並未接過霍改的茶,而是一轉手,捉住了霍改纖細的手腕,順著雪白細膩的手臂,慢慢往上滑。
霍改一驚,條件反射便要收手。
陳柏舟卻是一把扣住,含笑問道:“沒想到,你對我與穀風的關係,竟如此耿耿於懷。你莫不是對我……”
彆扭攻請自重啊喂!霍改對陳柏舟這一反常態的奔放風格有點適應無能,只得粉頸頻低,嬌羞不語。然後默默感受著心口暖流的激盪,暗爽在心。還差最後一點了,勝利就在眼前啊!
然而,咒怨解開的暖流淌完了,終究還是差那麼一點。霍改看向陳柏舟,細細感受咒印上的情緒,那份不甘的執念還在。
看來,這貪得無厭的小菊花是不看到陳柏舟徹底厭棄常穀風不罷休了!
82。結局乃依舊被拒
霍改運步如風,一馬當先走在東方未明身前,頗有幾分他當年衝食堂的英勇風範。
“小貓兒,你作甚走這般急?”東方未明抬手攥住了霍改的手腕。
霍改腳步未緩,反倒一個翻掌,拉著東方未明一道疾走:“你莫非不知那泉水齋的生意素來好得緊,若是去得遲些,搞不好便沒位置了。”
東方未明的視線在彼此相握的手上微微停滯,面上的笑意一點點擴散開來:雖然以自己的身份,從未遇到酒樓把自己擋在門外的破事兒,不過偶爾為這飯食奔波一次,貌似也很不錯~
泉水齋以做魚聞名,是一個頗為雅緻的地方,草木幽深的園子,零零散散地坐落著或大或小的亭閣,每一座亭閣從來只招待一桌客人。美味的菜餚、清雅的環境、隔離的佈置,故而泉水齋頗受權貴富豪青睞。
進了泉水齋,東方未明熟門熟路地帶著霍改尋了個靠著假山流水的小閣,自有那機靈的小二捧了茶上前來伺候著。
“你想吃什麼?”東方未明側臉瞧著坐在身旁的霍改,眉開眼笑地等著被宰。
霍改無心聽那小二介紹,敷衍道:“我第一回來,也不知吃什麼好,看樣子你倒是常來的,便全全由你做主罷。”
東方未明也不推辭,三下五除二便將菜點齊了。
“等菜齊了再一起端上來,我有點事兒要和這位公子說,別讓你們的人在附近亂晃。”霍改對小二囑咐道。
“小人明白。”這家店本就以安全隔絕的單間為賣點,小二自然應得乾脆。
小二抱著選單,躬身合門出去不久。小閣的門很快又被人給頗為粗暴地推開了。
霍改挑眼瞧去,正是常穀風這二貨和他的倒黴跟班軒離。霍改心下微定:小風,本風車等你很久了喲~
常穀風一出回春堂,便看到霍改和個陌生男子眉來眼去,相談甚歡。見這對狗男男扭身便走,唯恐人走丟,顧不得去馬車那邊喊上陳府的僕役,便帶著軒離急急追了上來,這會兒連氣還沒喘勻呢。
東方未明不快地打量著這對不請自來的主僕,眼神凌厲如刀:“光天化日,公子你蒙面闖室,莫非是想打劫?”
誰知常穀風鳥都不鳥東方未明,毫無遲疑地把火力全集中在了霍改身上,蔑聲道:“萬仞侖,你這回可算撞到我手上了,看你還如何勾三搭四!還不趕緊跪下來求求本少,興許本少還能在柏舟面前替你好心美言幾句。”
東方未明神色一冷,正欲開口,霍改卻是一揮手,止住了他:爺好不容易才把魚兒釣上勾來,你要是把魚兒一菜刀給剁了,爺還玩個球的陰謀詭計啊!
霍改不緊不慢地替自己斟了杯茶,垂眼開口:“我跟誰一起幾時輪到陳大人來過問了?你當我是常前輩你麼,吃人的、用人的、住人的,跟頭家畜似的,連出門和誰吃個飯都輪不到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