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直接抄襲來的。我們就這樣進了普雷亞波夜總會,在靠近舞池的一張桌子旁邊坐下,我完全不熟悉流行音樂,朱麗亞跳恰恰或者波萊羅或者丹頌舞時,我和阿爾韋託開始聊起什麼(我發誓忘記內容了),一個服務員給我們上了一瓶龍舌蘭或者老鼠藥,我們一聲不響要了,可見我們煩悶的程度。在比說出“差異”這個詞所需要的更短時間裡,我們忽然間就醉了,烏里塞斯?利馬開始背誦起一首法語詩,我不知道為什麼背誦,但他的確是在背誦,我都沒有發覺他在講法語,也許是英語,我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理查德?布勞蒂甘的譯文,那是一個非常糟糕的詩人,或許是約翰?吉奧諾的譯文,管他是誰,沒準是利馬本人的替身呢,可是怎麼會是法語?我有點意外。不錯的語調,流暢的發音,這首詩,不知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很熟悉,但可能是因為我醉得越來越厲害,或者是無情的波萊羅音樂的緣故,我無法確定這是誰的作品。我想到了克勞德,可是我們誰也無法想像利馬會背誦克洛岱爾的詩,能嗎?我又想到波德萊爾,想到了卡圖爾?芒戴斯(我曾給一所大學的刊物譯過他的詩歌片段),想到了奈瓦爾。我得慚愧地承認,這些名字都曾湧進我的頭腦。為了捍衛,我應該藉著酒精的迷糊馬上說出來,我自問奈瓦爾與芒戴斯會有什麼共同之處,後來我又想到了馬拉美。阿爾韋託也許在玩著同樣的遊戲,他說,這是波德萊爾的詩。當然不是波德萊爾的詩。我把這首詩寫出來。看看你能不能猜出這是誰的作品:
第二部荒野偵探(8)
我悲傷的心在船尾滿懷怨恨,
菸絲填塞著我的心:
它們往這顆心上噴射著濃汁,
我悲傷的心在船尾滿懷怨恨:
這些士兵們嘲弄著
引發一陣鬨笑,
我悲傷的心在船尾滿懷怨恨,
菸絲填塞著我的心!
陽亢雕塑般的年輕士兵們
他們的辱罵已使他們墮落!
晚禱時分,他們在牆上塗鴉
陽亢雕塑般的年輕士兵們。
喔,不可思議的大海,
捉住我的心,讓它得以贖罪!
陽亢雕塑般的年輕士兵們
他們的辱罵已使他們墮落
當他們用盡他們的嚼煙,
該怎麼辦,喔失竊的心?
這將是縱酒狂歡的軍號聲
當他們用盡他們的嚼煙:
我的胃將鼓起,
如果我悲傷的心墮落了:
當他們用盡他們的嚼煙
該怎麼辦,喔失竊的心?
這是蘭波的詩。很令人意外。這個意外只是相對而言。真正讓人意外的是利馬居然用法語朗誦了它。而且,我為自己沒有猜出是誰寫的略感惱火,因為我對蘭波的作品相當熟悉,不過,我也不想因此讓自己心煩意亂。又一個共同點。也許我們能活著走出那個地獄般的洞穴。背誦完蘭波的詩後,烏里塞斯?利馬講了一個蘭波和什麼戰爭的故事,我不知道那場戰爭,戰爭這種話題我不感興趣,但是其中有某種東西,某個共同的主題,把蘭波與那首詩、那場戰爭聯絡起來,我敢肯定那是一個很汙穢的故事,然而,這時先是我的耳朵,然後是我的眼睛又見證了其他一些汙穢的小故事(我發誓如果朱麗亞?莫爾再拖我去類似普雷亞波這種喧囂的地方,我非殺了她不可)、支離破碎的場面,那些垂頭喪氣的浪蕩子與絕望的純潔女孩或者同樣絕望的年輕*們在光影反差強烈的急速旋轉中起舞,我得承認,這加劇了我的迷醉程度,如果真醉了的話。這時什麼地方吵起架來。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到有叫罵聲。陰影中兩個流氓拽著一個滿臉是血的傢伙。我記得我對阿爾韋託說我們該離開了,否則情況可能會越來越糟,但阿爾韋託還在聽著利馬的故事不搭理我。我記得我望著朱麗亞跟利馬的一個朋友跳舞,我記得自己又跟思肯跳了一曲波萊羅,彷彿是一場夢幻,然而,那也許是整個晚上我第一次感覺好極了,事實上就是整個晚上第一次感覺那麼好。後來,彷彿如夢初醒,我記得我對著舞伴的耳朵輕聲說,我們的舉動也許會冒犯別的舞者和觀眾。忘了後來發生什麼了。有人對我講了粗話。我不知道,我準備要爬到一張桌子下面或者蜷曲在思肯的胸膛上睡了。可是,有人對我說了粗話,思肯做了一個動作,好像要推開我然後把臉轉向說話的那個人(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好像是女氣小夥或者男同性戀什麼的,我還不習慣這種語言,儘管我知道應該習慣),可我醉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