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導致盛以發現自己竟然在週六還要早起。
她的怨氣實在是比鬼還大,連帶著見到江甲方的時候她都沒個好表情。
雖說盛以平時看起來就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但江斂舟就是挺敏銳地察覺到了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大小姐,這誰惹你了嗎?”他就站在A口不遠處,斜倚在牆上刷著手機,見盛以過來,看她一眼,特稀奇地問。
盛以看了過去。
這是她頭一次見江斂舟沒穿校服的樣子,他穿了件黑色的T恤和一條黑色的工裝褲,整個人看起來又酷又拽。容貌優越的人就是處處佔優勢,別人在這樣的季夏穿上去只顯得沉悶的顏色,落在他身上卻只覺得乾淨利落。
人就是容易對好看的生物寬容幾分的。
盛以連帶著覺得自己由於沒睡醒而導致的火氣都降低了不少,甚至也沒那麼想罵人了。
她沒說話,但明擺著,江斂舟也沒在等她的答案。
他只是又垂眸瞥了她一眼。
盛以能感覺到,江斂舟的目光在她耳垂和髮絲飛快地劃過。
“今天怎麼沒戴耳飾?”
盛以早起的腦子還不是很好,這會兒反應了一下才意識過來,江斂舟說的是她開學那天戴的星星圖案的耳釘。
她沒怎麼在意:“懶得戴。”
說完,盛以一抬下巴,“走吧,賺……拍照去。”
江斂舟:“……”
看盛以往前走了,他又低頭開啟了手機,在瀏覽器裡輸“如果一個女生見異性都懶得……”
……不太對。
他又飛快地刪掉剛打的字,把手機往褲袋裡一塞,步伐懶散地跟在了盛以身後。
江斂舟借的音樂教室離地鐵站很近,而且的確環境很好。
他們直接去的琴房。
琴房有很大的窗子,向陽的窗開著,夏末清晨的風便迎面而來,綠色的窗簾吹得飛揚。
江斂舟坐在了琴凳上,雙手放在琴鍵上,輕輕按下了一個音符。
剛拿出相機的盛以一頓,問:“你還真要彈?你會彈鋼琴嗎?”
“拜託,”坐在光裡的少年慢條斯理的,“我會選音樂教室當然是因為我彈琴時很帥好吧?”
“……”
江斂舟振振有詞地指責她,“你還想弄虛作假嗎?這可不是什麼好品質啊,同桌。”
“……”
盛以真希望自己手裡有卷膠帶,她好狠狠地把江斂舟的嘴給堵住。
她真的想不明白,長成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張嘴?
幸好,江斂舟沒再試圖在盛以動手的邊緣蹦迪。
他雙手輕抬,在琴鍵上跳動翻飛間,音符便從他指尖流出,像是跟著光的痕跡一起朝盛以奔湧而來。
有一瞬間,盛以有些晃神。
她見慣了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江斂舟,才對面前的坐得筆挺而神色認真的他滿是不習慣。
緊接著她才意識過來,拿起相機拍攝了起來。
江斂舟彈完一首曲子的時候,盛以正對著相機的預覽框一張一張瀏覽,低著頭看得很認真。
江斂舟便懶洋洋地彎了背脊,坐得吊兒郎當的,很隨意地問:“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實在太帥了?”
當然,他也就是隨便那麼一問,想也知道盛以同學是絕對不可能配合他的。
果然,盛以連頭都沒抬。
江斂舟正在心裡兀自模擬盛以會怎麼把這句懟回來,模擬來模擬去,都只覺得模擬不出盛以的精髓。
盛以抬頭看向了他。
江斂舟只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那麼幾分有病的,這會兒竟然生出了三分期待的心思,想聽聽自己猜中了多少。
“江斂舟,”盛以叫他,而後停頓了三秒,似乎是在踟躕。可三秒後她便愈發堅定了幾分。
她問,
“你會彈一輩子琴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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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斂舟和盛以兩個人本來話就不多,以往向來是江斂舟開啟話題,盛以有時候會搭理兩句。
但今天,顯然兩個人都挺沉默的,而且好像都沒有打破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