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陸蔓站出來反駁,矛頭直接指向顧嘆,饒是顧嘆穩坐釣魚臺,面對‘不能持中’的嚴重指控也不能淡定,冷笑道:“如何不能持中,願聞其詳。”
齊休見陸蔓真的準備一本正經地列舉理由,大怒,“前輩得失,豈是你個小輩可以當眾妄斷的!還不退下!”將她斥退,回頭對熊十四等人揮揮手:“等我理順家事,再找你們來罷。”
“是,那我等先告退了。”
再坐下去就是看楚秦門笑話了,眾家附庸爽快告辭,只剩楚秦門的十來人,齊休板著臉,從每人的臉上審視過去。顧嘆孤零零坐在楚秦盟一側,而另一側除南宮嫣然、陸蔓、蒙儁、虞清兒、闞萱、餘子澄等大小庶務管事外,秦長風、秦光耀、虢豹三位一慣專心修行,不怎麼過問俗務的也來了,助陣之意十分明顯。
“我覺得倒可以先讓陸蔓說完。”顧嘆首先提議。
“也好,你剛才想說什麼,說罷。”齊休對陸蔓道。
“是,我剛才言語衝撞,乃是出於一片公心,請師叔見諒。”
陸蔓越眾而出,先對顧嘆一拜,“師叔您首先是個楚秦門弟子,然後才是楚秦庶務盟主,您同不同意?”
顧嘆點點頭。
“那門中決議在先,你作為弟子必需聽從,是也不是?”陸蔓問。
“門中事務,自有掌門獨斷,我自然聽從。”顧嘆回道。
“掌門當時不在,若有變故,庶務掌門是不是有臨時決斷之權?”陸蔓又問,南宮嫣然聽得微微點頭。
“兵者大事,庶務二字怎能決斷?”顧嘆駁道。
“哼哼,您不也揹著‘庶務’二字?可覆滅碧湖門,封賞門中領地這種大事都不經過門派同意,那以後豈不是除了掌門師叔,便無其他人能制轄了?”陸蔓反問。
顧嘆看向齊休。
齊休沒想到陸蔓有這等機鋒,只得說道:“碧湖門之事,乃是我去齊南前吩咐顧嘆可以便宜行事的。畢竟此事機密,輕易洩露不得,所以他也不是自作主張。”出頭把這件事認下了。
“呃……”
眾人同時一窘,“您怎不跟我們打個招呼!這幾年您在齊南,就是傳個話回來也不會令誤會至此啊!?難道在您眼中,我們是會出賣秘密的人,不可以信任麼?”南宮嫣然有些難以接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你別多心,我自有我的考慮。”
剛從牢籠中逃出生天,卻不被人理解,齊休也只能這麼回答。
“這正是問題所在。”
陸蔓一直沒坐回去,俏立殿中,比出三個手指,“本門運轉,一旦掌門不在就出現問題,其因有三。”
虢豹連忙攔她,“什麼叫掌門不在,說啥胡話呢!?”
“讓她說!”齊休反把虢豹給瞪回去。
“其一:作為門中最高存在的各位長老有名無實。在齊雲,六位座主加三位城主,九人合議可以任免掌門、決策所有,楚秦門其實也有類似的規矩,但從來沒用過一次。”
“其二:管庶務者修為地位不宜太高,如顧師叔,與掌門和諸長老修為相若,門中築基後輩無法轄制,一同做事,肯定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其三:庶務主事無有更替規矩和時限,若無掌門師叔這種威信、修為、地位俱全的人推動,幾乎就是死水一潭。莫師叔故去多日,楚秦盟合議裡空出來的位置大家都沒想到要找人去補,庶務掌門、庶務盟主的位置一坐上去,似乎不到死就不會下來,傳功、執法、禮典、領民、大庫等等奉行也是如此,甚至已有家傳趨勢……”
“欸?”
本以為陸蔓是自己這邊的,沒想到她竹筒爆豆子噼裡啪啦那麼一說,無論顧嘆還是楚秦門各管事,全部要吃癟!
目前楚秦門的長老是由內門出身的金丹修士自動擔任,計有齊妝、明真、秦長風、古鐵生、多羅森五人,其中明真和顧嘆較親近,而秦長風自不用說,兩人兌子,大事將由剩下三個完全中立的長老決定,那就全不在控制之中了。
這對南宮嫣然毫無好處,巴望著下任掌門之位的秦家也不會樂見。
庶務職位不得由金丹修士擔任,那顧嘆最是尷尬,他將來沒了職位,又不是長老,平平金丹,地位卻被完全邊緣化。
最後一個各職位更替時限,那更是把人全得罪了,楚秦如今有二十位左右外門出身的築基修士,但做禮典奉行的是餘德諾後輩餘子澄,山門與大庫奉行是闞林後輩闞萱,領民奉行是虞景後輩虞清兒,思過坊奉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