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點點頭,並不多語,暗自偷偷深呼了一口氣,從醒來到現在,不記得自己走過幾次神,發過幾次呆了,理了理思緒才緊跟上忘悠的步子。
“爺,彼岸姑娘帶來了。”站在眾多氈包最大的一個布簾外,忘悠輕聲回稟。
“叫她進來吧”裡面傳來慵懶的聲音。
“庶民給王爺請安”不知道突厥是怎麼問安,彼岸按大周的習俗福了福身子。
從進帳子起,彼岸就一直低著頭,可是仍然能感受到那可以穿透人心犀利的眼神,袖間的小手不覺緊了緊,強烈的壓迫感讓她輕聲的喘吸。
“抬起頭來。”許久,才傳來低啞帶著冷意的聲音。
彼岸抬起頭,平視的眸子不期而遇的與深淵的黑瞳對上,有一絲退意在彼岸的眼裡閃過,最後她還是倔強的迎了上去。
“你可知贈你玉佩之人去了哪裡?”濃密的鬍子下面的性感唇角微揚,這笑意卻沒有達到眼裡。
一如既往的冷意,隨手舉起手中的玉佩,這女子雖然剛毅的讓人眼前一亮,這卻不是他關心的重點,他只想知道那疼愛的王弟到底躲到了哪裡。
“當日他逃出耶律狐邪的囚禁後,就趁著夜色離開了,庶民並不知去向。”低聲回答後,彼岸才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要問別的,這樣就好,如果他真問起自己的身世,她還真不知要如何回答。
或問起耶律狐邪為何派人捉她,想到這些彼岸也鬆了口氣,偷偷瞄了一眼那白色玉佩,慶幸自己一直隨身攜帶,不然哪有今日的脫險。
毗大都聽到她的回答,耶律狐邪定是把王弟當成了探子,看來他還有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滿是期待的眸子也暗了下來,將玉佩緊握在手裡後,才淡淡的開口尋問,“你是大周人?”
彼岸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關心起這個,但可以從他的聲音裡聽出她的疲憊,暗暗思量了許久,她才低聲回道,“是”。
“即是交你玉佩之人留下承諾,本王定會做到,明日派人護送你回大周,退下吧。”手支撐著頭,閉上雙眼擺了擺手。
“謝王爺”帶著激動的心情,彼岸一臉笑意的退出。
豎日,二十多突厥軍人,護送著彼岸姑侄倆向大周走去。
毗大都坐在帳內,一臉的惆悵,為了一個女人,他從小疼到大的王弟竟然離家出走,不知去向,說起來真是讓他無奈。
他可以帶兵打仗,可是當這好使的腦袋用在感情的事情上,他就變成了一塊木頭,想不到該如何做或放手。長嘆一聲,希望王弟會修復好心傷之後,安全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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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僕的窗欞,寂靜的院落,一聲木質破碎的聲音打破這份安靜。
耶律狐邪孤僻的背立窗前,身下是四分五裂的木質桌子,紅木製的桌子實而耐用,是上品中的極品,可見禍事者有多大的怒氣。
“毗大都只說了這一句話?”
“是。”
“父汗已下旨,十日後之本王迎娶靈雲,這些日事你就去安排你一下吧。”冷傲的轉過身走到書桌前,煩燥在耶律狐邪眼裡一閃而過。
在他從月氏手中逃出來後,也就是那時認識了白鑫蘭,兩人定下約定,回來後他仍是一個無權只是徒有身份的王子而已。
恨他只恨父汗後來寵愛的閼氏,誕下孩子後,便日夜在可汗身邊咬耳根,那時匈奴還不是很強大,最後父汗才會把他這個本應是下一代儲君的人送月氏當人質,哪知在他當上人質後的第三個月,父汗竟然在月氏鬆懈的情況下,帶人攻打月氏,如果不是他逃出來,只怕已成為刀下魂。
最後才瞭解到,父汗想讓寵愛的閼氏生的兒子繼承汗位,欲廢太子而立三子為太子,想借月氏的手殺掉他,才沒有顧及他的死活。看到安全回到王庭的兒子,單于欣賞他的壯勇,在猶豫著要不要讓他統帥萬騎而替代他去征戰。
那時耶律律仁挺身而出,提義讓太子統帥萬騎,耶律狐邪他這個太子才真正有了權力,過後耶律律仁只對耶律狐邪說,別無他求,只是他有一愛女一次無意中看到了他,傾心於他,所以他正閼氏的位置是他的女兒。
如今他是得到了權力,只是這權力還不能全全由他決定,所以耶律律仁是他不可少的後盾。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耶律狐邪掃了一眼這個跟自己數年的親信,如果說讓他說出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眼前的他吧。
“好了,你下去吧”擺了擺手,冷漠又回到臉上。
“是”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