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見隆興帝眼中稍稍流露出不豫之色,皇后便明白莊嫣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了。
莊煜莊煜甚至連比莊嫣還小的莊熾都察覺出他們的父皇心中不悅,獨莊嫣這個當事人卻完全沒有察覺,還殷勤的捧著燕窩羹勸道:“父皇您嘗一嘗吧。”
隆興帝沉聲道:“陸柄,去軍中看看今日的早飯是什麼,去打些回來,今日朕要與眾軍吃同樣的飯食。”
莊嫣一聽這話,小臉兒立刻變的煞白,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轉,她倔強的捧著那盞燕窩羹就是不退下,顫聲道:“請父皇嚐嚐兒臣的心意。”
隆興帝看著莊嫣,淡淡問道:“果然是你親手所做?一絲一毫都不曾假手於人?”
莊嫣正想說“是”,可是看到隆興帝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終於聰明瞭一把,羞愧的低下頭去。她只不過一早吩咐隨扈的御廚準備燕窩羹,然後親手端了過來,甚至連廚房她都沒有進去,如何能談的上“親手”二字。
隆興帝面色一沉,冷聲道:“順寧,你可知欺瞞朕是何等罪名?”
莊嫣嚇的趕緊跪了下去,顫聲道:“是……是欺君之罪。”
隆興帝冷道:“既然知道如何還明知故犯?”
莊嫣低著頭無言以對,莊烴見狀不得不站出來說道:“回稟父皇,看在七皇妹年紀小,對父皇又是一片至誠孝心的份上,就原諒她這一回吧,兒臣相信七皇妹再不會這樣了。”
隆興帝也沒真打算這裡發落莊嫣,不過他也不會輕巧的把這個人情送給莊烴。皇后明白隆興帝的心思,便淡笑說道:“皇上,順寧的確還小,要她獨自做一碗燕窩羹確實也有些個為難,念在順寧也曾為您茹素一個月的份上就饒她這一回吧。”
隆興帝這才緩緩點了點頭,沉聲道:“順寧,若非你母后為你求情,朕決不饒你,還不快叩謝你母后的恩典。”
莊嫣不得不咬牙向皇后磕了頭,口稱:“謝母后為兒臣說情。”
皇后淡笑道:“罷了,起來吧,你是你母妃親自教養的,日後還要好好跟著你的母妃學習,今日之錯,日後絕不可再犯。”
其他人聽到皇后之言都沒有覺得什麼,獨有莊烴心中氣的不行,這豈不是明晃晃的給他和莊嫣的母妃麗妃上眼藥麼。麗妃沒能隨扈已經吃了暗虧,如今又被皇后上眼藥,她連個分辯的機會都沒有,離回京還有段日子,若讓皇后這麼一直上眼藥下去,等回了京城,麗妃必定再難翻身。
莊烴心中暗自思忖起來,得想個什麼法子讓皇后出個大丑,從此永失聖心才好。
莊嫣心中自是氣不平,在莊嫣看來,皇后就是奪走隆興帝寵愛的惡人,她也不想想不論是論身份還是與隆興帝相伴的時候,甚至是子女,麗妃又有哪一點能與皇后相提並論。
可心中再怎麼氣不平,莊嫣也不敢再說什麼做什麼,只能灰溜溜退到一旁,等著陸柄將軍中的早飯送來。
諸皇子公主請過安,便輪到無憂無忌以及隨扈前來的外臣。莊嫣在一旁看到她的父皇在面對無憂無忌裡臉上盡是滿意的笑容,看他那神情,好象恨不得無憂無忌是他的親生兒女才好。莊嫣不會忌妒無忌,可她會忌妒無憂,看到隆興帝與皇后對無憂的百般寵愛,莊嫣狠的幾乎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她只能死死攥緊藏在袖中的拳頭,任尖利的指甲刺破手心,用那種疼痛來緩解心中的恨意。
少時陸柄帶著四個小太監回來,他們分別抬了一桶米粥和一隻碩大的雙層食盒,隆興帝看到那桶米粥和大食盒,眼中浮現出一抹追憶的神色,當年他御駕親征,素來與將士們同甘共苦,糙米粥窩窩頭配老鹹菜疙瘩,他可沒少吃。
“眾卿可都用了早飯,若還未用,便與朕一起嚐嚐邊關將士們的伙食。”隆興帝笑著說了一句。眼神卻特特掃了戶部侍郎一眼。掃的戶部侍郎江守成心裡一陣發毛。他自是知道隆興帝為什麼會掃他一眼的。
底下站著的大人即便是已經用了早飯,也得捧隆興帝的場,紛紛搖頭說沒有用,或者說是早上只喝了些稀的,並沒有吃飽之類的話。
陸柄帶著小太監們盛粥分窩頭,先送了一份給石太醫,石太醫驗毒可比任何試毒太監都靈,見石太醫笑著點了頭,陸柄才將盛好的粥和窩頭鹹菜分了下去。
隆興帝立刻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若非是當著諸皇子和群臣,他真想象從前那樣,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窩頭和鹹菜疙瘩,隨便找個地方一蹲,稀里譁拉的喝起來。
皇后吃這樣簡陋的飯食也沒有不習慣之處,當年隆興帝出征在外,皇后心疼隆興帝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