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沒有理會無忌,還是直直的跪著,無忌分明看到姐姐的身子在輕輕的顫動,他趕緊跪下來膝行到無憂的身邊,哀求道:“姐姐,無忌回來了,你別不理無忌。”
無憂冷聲道:“先向列祖列宗請罪。”
無忌乖乖兒的向著一眾靈位磕了頭,口稱:“不孝子孫季無忌不聽姐姐的教導私自離家,請列祖列宗原諒無忌這一回吧,無忌再也不敢了。無忌以後一定聽姐姐的話,姐姐叫無忌怎麼做無忌就怎麼做,姐姐不允許的事情無忌一定不做,求列祖列宗給無忌求個情,讓姐姐不要再生無忌的氣了,姐姐不理無忌,無忌心裡好難過!”
無憂聽著無忌起初還正正經經的請罪,到了後來卻越說越賴皮,忍不住輕斥道:“無忌,不許在祖先面前胡說八道。”
聽到姐姐和自己說話,無忌歡喜的扭過身子歪頭看著無憂,眼神溼漉漉的,活脫脫象只賣萌的小狗兒。無憂哪裡還撐的住,只狠狠瞪了無忌一眼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無忌這才鬆了口氣,拉著無憂的手說道:“姐姐,無忌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無忌的氣,無忌以後再也不敢了。1”
無憂仔細看著無忌,見他眼睛裡滿是紅血絲,小臉兒也有些個發黃,疼惜弟弟之心立刻壓住生氣之心,無憂蹙眉問道:“無忌,你的臉色怎麼這樣差?嚴伯伯重罰你了?”
無忌微微撅嘴可憐巴巴的說道:“師傅給無忌加了許多功課,往後連多睡一會兒都不可能了。”
無憂看著弟弟那一臉“我很可憐求安慰的”神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只咬牙啐了他一句:“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離家出走!”
無忌哀叫道:“姐姐,我沒有離家出走,我是跟五哥去鬼方的,我原打算到了鬼方就請三叔給姐姐帶信回來的。”
無憂伸手擰住無忌的耳朵,恨恨說道:“沒有經過姐姐的允許就是離家出走,你還敢狡辯!回頭必說於嚴伯伯,請他將你的功課再加上一倍!”
“不要啊姐姐……”無忌這回是真的急了,立刻大聲哀嚎起來,再加功課,他會被逼瘋的。
寧嬤嬤得了萬管家的通知立刻急急趕來祠堂,她見姐弟二人都跪在地上,氣氛倒也還好,沒有她想象中的沉重。寧嬤嬤鬆了口氣,進了祠堂在一側顫微微的跪下,懇求道:“郡主,如今王爺都回來了,您就起來吧,您從昨兒下午跪到現在,可怎麼吃的消呢。”
無忌內疚的眼圈兒都紅了,忙扶著無憂的手臂說道:“姐姐起來,是無忌犯了錯,該由無忌跪祠堂,與姐姐不相干的。”
無憂瞭解自己的弟弟,她知道無忌是真的知道錯了,何況衛國公已經罰了無忌,她也忍心讓無忌再跪祠堂,無忌的身體雖然好,可到底身子骨還沒有長成,怎麼禁的起一直跪著呢。無憂只念著弟弟,卻不想她的身體還沒有無忌的強壯,也從昨天下午一直跪到現在了。
“無忌,扶姐姐起來。”無憂低低說了一句,從昨天下午跪到現在,無憂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完全沒了知覺。
無忌忙上前扶無憂,無憂完全不能站立,撐了幾撐都沒有站起來。無忌紅著眼睛蹲在無憂的面前,愧疚的說道:“姐姐,我揹著你。”
無憂低低喟嘆一聲,她知道無忌天生神力,別說是背自己,便是那數百斤的石鎖他舉起來都完全不吃力。於是便用雙手環住無忌的脖頸,無忌雙腿一用力便將無憂背了起來,他驚訝的說道:“姐姐,你怎麼這樣輕?”
無憂這會兒其實難受極了,可她怕無忌更加內疚,便故意假做輕鬆的笑道:“你當姐姐是你練功的石鎖麼。”
無忌嘿嘿笑道:“姐姐比最小號的石鎖都輕好多。從前姐姐天天看著無忌吃飯,往後無忌也得天天看著姐姐,姐姐這麼輕,風一吹就能吹飛了。”
無憂輕輕拍了無忌的頭一下,嗔道:“連姐姐也敢消遣,真真該打。”無忌皮糙肉厚的,無憂打他,他不覺的疼,無憂反而會覺得震的手疼。
寧嬤嬤見兩位主子都已經起來了,這才鬆了口氣,吃力的由兩個小丫鬟扶著站了起來,顫微微走到無憂無忌面前,微微躬身笑道:“小王爺,郡主跪了快十個時辰,快送郡主回房休息吧。”
無忌點點頭,揹著無憂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他跑的雖快,卻並不顛簸,讓無憂覺得很舒服,而且這是頭一次被弟弟揹著,無憂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不覺之間,她的弟弟真的長大了。
無忌將無憂送回房中,此時無憂的腿有了些知覺,因此也越發難受了,那痠麻漲痛的感覺讓無憂都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