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興帝和太子都點了點頭,的確是這麼回事,內皇城之中所住的全是王公親貴,若沒有真憑實據便派兵搜府,無異於在王公親貴的臉上狠狠的扇上一記耳光,這等事除非到了萬不得以之時,否則是一定不能做的同,隆興帝和太子都不能不顧忌。
莊熾卻不這麼認為,他躬身說道:“父皇,太子哥哥,兒臣以為衛老公爺已經將刺客的畫像送來,我們大可以用敲山震虎打草驚蛇之計。”
隆興帝眼中含笑看著莊熾,緩聲問道:“老十你細細的說。”
莊熾胸有成竹的說道:“父皇,兒臣以為可以請來所有居於內城的親貴,由宮中內侍手持畫像隨他們回府清點府中人口。”
太子皺眉道:“便是刺客藏身於親貴府第之中,也不可能站出來由咱們的人辨認。”
莊熾點頭道:“太子哥哥說的極是,可是如此一來心中有鬼之人必然會有異動,內侍入府核對不過是打草驚蛇,父皇只要派人在暗中巡視,想來應該能有些收穫。”
太子這才點頭道:“十弟所言確也有些道理,不過那刺客既然有膽子行刺,只怕不是那麼容易被驚出來的。”
莊熾看向隆興帝笑道:“只要父皇招諸位親貴入宮,等內侍核實完人口再放他們回府,想來就能達到打草驚蛇的目的。”
隆興帝沉吟片刻,莊熾的主意的確有幾分可取之處,只不過這樣行事還是莽撞了些,與直接搜府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很容易引起親貴們的不滿,還是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太子這幾年一直在輔助隆興帝處理政務,他的大局觀念要比莊熾強很多,想了一會兒,太子說道:“父皇,十弟的法並非不可行,只是略略改動些就行了。兒臣以為父皇可在宮中設宴相請親貴們,在宴上傳示刺客的畫像,命諸位親貴幫著搜捕刺客。”
隆興帝滿意的點點頭道:“嗯,如此可行。你便立刻安排下去吧。”
莊熾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是聰慧之人,立刻發現了自己的不足。隆興帝見了便笑著說道:“老十不必如此,你如今年紀還小,能想到這麼多已經不容易了。跟著你太子哥哥好生學習,日後做你太子哥哥的臂助。”
莊熾躬身稱是,太子拍拍莊熾的肩膀笑道:“十弟,若沒有你的辦法引著,大哥也想不到這個主意,快別這樣了,幫大哥準備宴請親貴之事吧。”
隆興帝看到兩個兒子相處極為和睦,頓覺老懷安慰。只揮手說道:“你們去安排吧。”
太子與莊熾退下,隆興帝看著兒子們的背影,不由低低嘆了口氣。若是他每一個兒子都能象太子與莊熾這樣,他現在就能更加輕鬆了。想到久病不起,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三皇子與一條道走到黑讓他一想起來就生氣的六皇子,隆興帝心頭頓覺沉鬱。
三皇子身子骨兒不行,這也不是他自己願意的,隆興帝雖然是帝王,卻也沒有一點兒辦法可想,只能用上好的藥材吊著兒子的命,他能活多久就是多久。可是六皇子莊烴卻不一樣,他的身體很健康,當然,因為那年強行解咒之事讓莊烴如今的腦子沒有從前那樣靈光,可是莊烴還是個能跑能跳很有生機的一個人。偏偏這個還能中用的兒子一條道走到黑,不與父母兄弟親近也就罷了,還與有謀反之心的吳國公絞到一處,這是讓隆興帝最為氣憤的事情。偏偏他們兩人還沒有露出任何可以做為謀反證據的破綻,讓隆興帝想降罪於他們都不能夠。
莊煜遇刺的訊息自然也傳入肅國公莊烴的耳中,莊烴頓覺心中暢快,只急切問道:“傷的重不重,有沒有性命之憂?”
前來稟報的是莊烴的一個心腹小廝,他忙說道:“小人聽說睿郡王傷在左後肩,皇上詔石院判給睿郡王治傷,石院判只在王府裡停留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回府了,想來睿郡王的傷並不重。”
莊烴恨恨的咬了咬牙,心中暗道:“他的命怎麼就這麼大,這樣都死不了,真真便宜他了!”
“你做的很好,下去仔細盯著些,睿郡王府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立刻回來稟報。”莊烴大方的將自己的荷包扯下來丟給那個小廝,小廝歡歡喜喜的跪下謝賞,莊烴再不濟也是皇子國公,他隨身帶的東西自然不會很差。
小廝退下之後,莊烴暗自思量起來,他在想到底是什麼人派的刺客,行刺的物件到底是他的父皇還是莊煜,在這個事件之中,他能得到什麼樣的好處。莊烴想的很多,卻獨獨沒有想到就算是內裡不和,做為弟弟他還是應該去探望遇刺的五皇兄。
莊烴正要思索著,忽然聽到外頭有人怯生生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