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兮,我真後悔認識你。”
我怔在原地,沒有回答。
“我後悔了,像毒藥一般的女人,卻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才能忘記……”
終於有一天,皇上下朝回來和我聊起回紇質子上書請求迎娶烏姬一事,還說朝中大臣意見兩分,一部分贊同說此乃天作之合,有利於對回紇國統治的鞏固;另一部分說高貴帝姬下嫁附屬臣國,有失大國威儀。
我淡淡地笑了,對皇上說:“那回紇王子質於大胤將近八年,早已薰染上我國的風俗習慣,算是半個胤國人了。如果將烏姬下嫁給他,既可以示恩於他,又能顯示我大國海納百川的風範,何來失威儀之說?況且又聽說那回紇老可汗偏愛寵姬,倘若發生廢嫡立庶的變故,豈不枉費了當初收復回紇的一番辛苦?”末了我又加了一句,
“不過這也只是臣妾之薄見,君上如此英名,想必顧慮得更加周全。”
皇上沉思著點了點頭,心中卻已有定論。
於是下旨頒詔,將烏姬許給回紇質子,賜駙馬名號,並在成婚一個月後,放其歸國繼承太子之位。
我看著巫朗哈穆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走著,前面的宮門早已為他敞開,他終於能回到自己的家鄉。
在他越過宮門的那一刻,他回頭看了我最後一眼,眼中神色是那樣的複雜,慢慢地他收回他所有的感情,毅然地離開。
他終是走了,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以往與他的種種不禁浮現眼前,我想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最終會被我漸漸忘記,成為我少女時光中的一段回憶吧。
烏姬欣喜無比,因為她尚不知自己的幸福從何而來。
當她毫無眷顧之情同自己的心上人歡喜離宮時,我看著她,心中湧起百般感慨,烏姬你真是個不孝之女啊……
那麼烏采女,你到底值不值呢?
於後宮之內我獨斷專行、獨承聖恩,於朝廷之上藉助右宰相暗中擴大勢力,終於一步步地扎穩了腳跟。
沒有人再敢忤逆我的意志,放眼望去皆是諂媚惶恐的一張張臉孔,真是叫人好不愜意。
表面上的風平浪靜。
一日閒極無聊,信步來到惠修儀(即皎充嬡)的蝶戀官,正看見惠修儀在逗弄著十五皇子顓明,無比喜愛的樣子。
我看到顓明略略一驚,沉聲問道:“這麼說安婕妤已經……”
惠修儀迎上前去,向我點了點頭,然後滿是感慨地嘆了一口氣。
我恢復了往常淡漠的神態,在上首的位置坐下,戲謔著說:“你嘆什麼氣?這之於你不是好事嗎?”
惠修儀搖了搖頭略有哀傷地回道:“看著這孩子的眼睛就讓我想起了他的母親。想當初我們一同進宮,親如姐妹,曾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聽了默然,然後轉頭看到~身白色童服的顓明,正自得其樂地擺弄著手裡的玩偶,喃喃地說:“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正在為生母服喪呢……”
那孩子可能感覺到我在看著他,也抬頭看我,就停止了玩耍愣在那裡。
惠修儀輕推他上前,哄道:“明兒,那是你母后呢。叫母后啊……”
沒想到那孩子剛剛靠近我就臉色發白,哇地哭出聲來。
一時間屋裡的人都愣旺住了,惠修儀一臉尷尬慌忙解釋說:“這孩子見人生呢……”
我品了一口茶,不介意地笑了笑,說:“小孩子心性最是敏感,他知道我不喜歡他,也不親近我呢……”
當我十九歲的生日臨近,皇上摟著我問想要什麼禮物,我終於猶豫著將心中一直所想說了出來:“君上,我想見見我的兩位嫡姨…?SPAN lang=EN…US》;
皇上沉默,最終還是答應了我。
當兩位嫡姨身著正式的宮服,恭謹地跪拜在我面前時,我在上面仔細地審視她們。
她們都有四五十歲了吧,只是普通中年婦女的樣子,體態發福,不再有年輕時漂亮的影子。
她們不像我母親……
心中有隱隱的失望,繼而又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在期待什麼呢。
我依然熱情地下去親自扶她們起來,叫人給她們看座,她們才一臉誠惶誠恐地坐下了。
她們有些拘謹,上的茶點瓜果都不敢碰,說話也是小心而客氣的。
我親切地笑著說:“你們都是我的長輩,這樣拘束反倒見外了。”
她們這才輕鬆了些,絮絮地和我聊起了家常。
我隨意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