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畢竟這種寵愛不過曇花一現的呀。
皎月笑了笑,“事在人為啊。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的不是嗎?說不定挽霞能懷上皇子,待她的兒子長大被封為親王她以後不也就有了依靠麼…”
她又說出來一句讓我吃驚的話。
的確,事在人為,以後發生什麼事誰都不敢保證…
我就這樣判斷挽霞不能長寵也不免武斷。
“那麼你也不想被冷落一生對嗎?”我認真地問她。
皎月微微一笑,“這個自然。”
挽霞被封為恬美人一個月後,皎月有寵。因皇上對她父親的格外看重,破格提拔為皎婕妤,入住莞充媛的蝶戀宮。的f7
有了牽制柳婕妤的力量,我的心才稍稍安穩下來。
有一天我無意中經過月桂宮,看見大門敞開著,庭院不遠處的小亭中坐有一抹天藍色身影。
一陣風兒吹來,吹落了亭中石案上的紙張,有幾張竟飛落到門檻前後。
我上前拾起,雪白的宣紙上寫有幾行流暢娟秀的小字。
我盯眼一看,正是李白的《長幹行》: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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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
十六君遠行,瞿塘灩?堆。
五月不可觸,猿鳴天上哀。
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
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
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
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
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再拾起其他的幾張,寫得也都是這首詩。
這時那名亭中的女子也走過來揀紙,我們抬頭一看,彼此都略有一驚。
原來是被封為茗婕妤戚氏。
茗婕妤一直無寵,因為她總是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體。剛開始眾人還頗為關心常常看望勸慰她,皇后也請了許多太醫為她診治,怎奈她依然反反覆覆的總不見好,時間長了大家倒也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她的門庭也漸漸冷落起來。
我看著眼前茗婕妤姣好的面容,又是一陣感慨,這樣的美貌不伴君側真是可惜了。
何況她的家世那樣的好,得天獨厚。
茗婕妤很快的恢復了常態,笑著寒暄道:“這不是奴兮小姐嗎?”
我向她一拜,說:“剛才正巧路過。”
然後我瞥見她手裡幾張的宣紙上寫的也是那首《長幹行》,便好奇的問:“婕妤也喜歡李白的詩麼?”
茗婕妤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是極喜歡的,尤其是這一首《長幹行》。”
我來了興致,高興的說:“是嗎?我也是愛極了他的詩賦的。”
茗婕妤好像也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道:“那奴兮小姐最喜歡青蓮居士的哪首詩呢?”
我想了想回答說:“我最欣賞的莫過於《將進酒》了。筆酣墨飽,情極悲憤而作狂放,語極豪縱而又沉著…讀起來痛快淋漓,使人心中湧起豪情萬丈…”
茗婕妤好像也被我感染了情緒,輕聲念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真真好詩,難怪世人贊其詩曰:‘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我也深以為許,點了點頭。
茗婕妤說:“我好像和小姐很有緣份呢。如若不棄,不妨到裡面喝杯茶吧。”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姿態優雅大方。
我也沒有客氣,笑著說:“那就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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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房間的裝飾來看便知茗婕妤是一位很有品位情趣的女子,她的舉止儀態處處顯示大家閨秀風範,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出高貴典雅的氣質,不由得讓人讚歎。
我們坐下說話,無論是論詩品畫,引經據典皆相談甚歡,彼此都多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茗婕妤閨名喚作“靜梳”,今年也不過二八年紀,只比我大了兩歲。
我臨走時,她送了我一本唐朝珍藏版的《李太白詩集》。
過了幾天,我又回送了她一張李白真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