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時候,總要相對暖和些,但是身上拿來蔽體的衣物並未減少,況且在玉清城這樣的地方,比別的地方都要寒冷些許。
陵容不忍,上前一步,輕然說道:“姑娘,公已經走了。”
戚如槿這才從驚愣中回過神來,右手輕輕搭在陵容的手上,苦澀的牽了一下嘴角,她倒是忘了,蕭易塵已經走了。
蕭易塵永遠都是比她快了一步,從不肯為她停下半分,總是走的很匆忙,可自己如今這般置氣又是為何,吃醋嗎?她和蕭易塵甚至算不得上是什麼特殊的關係,自己吃醋給誰看,擺了臉色給誰看?自己麼。還是蕭易塵,自己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看她一張臭臉,定是厭惡至了,否則剛才為何站了那麼久卻不進來的。
可是,戚如槿倒是忘記了,很多人,很多事,總要有一個人呢先要邁出一步的,雖然那一步需要大的勇氣,戚如槿以為,自己那晚讓店小二去敲蕭易塵的房門的時候,已經是下了大的勇氣了,好像從來都是自己主動,蕭易塵竟然向來都是“逆來順受”一樣的姿態,不拒絕,不躲避。
戚如槿心下一嘆,回身進了屋。
可是在戚如槿和陵容身後的某個角落,正有一雙眼睛正直溜溜的死死地盯著她看,那是一雙幽深的眼睛,那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的身上才看得到的眼睛,她一身藥王谷的衣裳,掩蓋了自己一切的模樣,懷裡抱著一個乳白色的鴿,而他的目的,卻又是為何。
那人冷冷的笑了一笑,走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將懷中的那抹小小的鴿放飛於天際,繼而冷冷的笑了一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只有那個人知道,他的鴿,可不是普通的鴿,而是一隻會尋找線的鴿,而它的爪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無非十四個字——
已進入藥王谷溫篳苑的戚如槿的身邊,靜候主人吩咐,屬下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
鴿的翅膀狠狠地扇動著,依照熟悉的線飛向一個他們並不熟悉的地方,那將會是一張網,一場由一個人的手,編織而成的巨大的網,而這網的背後,將會是巨大的陰謀,所有人都逃不掉。
。。。
 ;。。。 ; ; 帝都戚家。
“老爺,戚如槿這過了兩個多月了都沒什麼訊息,是不是已經被蕭易塵發現了,所以現在已經死了?”戚宗裕的僕從徐福問道。
戚宗裕手指一頓,“徐福,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徐福想了許久,的確是不存在這樣的可能,戚如槿是戚宗裕從小培養的人,雖說那是他的女兒,但是對待她,倒是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徐福一開始並不明白戚宗裕為何會對自己的女兒這樣的殘忍對待,直到有一天,他忽然聽到樹林裡兩個人的身影,那個時候,戚家的二夫人還沒有被娶進門,所以戚宗裕鬼鬼祟祟的在那裡,必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雖然徐福一直都是明白的,在整個戚家,你知道的越多,脖上的那個腦袋,便會掉落的越快,可是因為好奇心的驅使,徐福還是朝那個樹林裡走了過去,不想,卻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樹林裡的一個人是戚宗裕,另外一個是一個女人,叫做夏巧兒,是帝都赫赫有名的春花秋月之地的頭牌,她已經數不清被多少個人給睡過了,可是偏偏,赫赫有名的戚宗裕卻因為郊外的一面之緣,而愛上了這個女人,於是二人設下計謀,想要架空夫人江氏的孃家,江家人的勢力,然後將那些一切的一切,都歸入自己的囊中。
徐福知道了以後實在吃驚,便乘機要逃走,卻不料被戚宗裕發現,但是戚宗裕卻並沒有殺他,而是讓他為自己賣命,徐福為了自保,只能如此選擇,後來的某一天,戚宗裕告訴徐福,他的正房妻室,也就是江氏所生的孩戚如槿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她和不知道哪個野男人一夜風流之後的種,徐福這才明白,原來戚宗裕是因為怨恨,所以才想要這麼做,那麼這一切,也就變得可以理解了。
古往今來,向來都是可以男人對不起女人,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女人可以這樣背叛男人的,戚宗裕的憤怒,還有恥辱,讓他不得不狠下了心,這麼做。
而當戚如槿生下來以後,戚宗裕沒有一天給過她好臉色看,甚至是將戚如槿當成了一枚棋,一枚拿來利用,當做自己成為人上人的棋,他訓練她,從小便開始舞刀弄槍,訓練她成為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不,那甚至不能稱作一個女人,那甚至只不過是一枚沒有感情,沒有喜怒哀樂,沒有七情六慾的棋。
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