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鳴放能夠和70後的張卓超尿到一個壺裡，首先是因為魯鳴放來H市後就和張卓超一個辦公室，其次兩個人同樣頭上植被稀疏，再次在對電腦和網路的痴迷上兩人有得一拼，還有兩個人都很能吹，在辦公室無所事事時可以為一個觀點的分歧抬槓幾個小時。最後嘛，就是兩個人喝酒對脾氣，同屬酒量有限但豪氣沖天且酒德高尚之輩　。

一瓶白酒對半分配之後看情緒狀況再適當追加，當然追加不能過度，否則很容易找不著北，至少迄今為止，勝負參半，尚未明確分出上下。

魯鳴放還有一點很欣賞甚至佩服張卓超，那就是這小子的普通話說得相當標準，你壓根就聽不出絲毫的H市口音。這還不算什麼，厲害的是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流利地在H話和普通話之間進行切換。

比如他在和別的同事用H話交流的過程當中看到魯鳴放進來，無須停頓或醞釀就能把剩下的那幾個字改用普通話說完，反過來也一樣，就如同這傢伙能夠在中文和英文之間任意進行無縫切換一樣。

7

三人入座，點菜叫酒，互祝新年大吉、財源滾滾。

阿繼問魯鳴放怎麼沒帶嫂子和丫頭出來呀，魯鳴放不想談這個問題，只說女兒補習妻子單位加班。

如果阿繼不在的話，或許酒過三巡魯鳴放會向張卓超隱晦地倒倒苦水，但凡這種涉及男人尊嚴和麵子的事情，還是讓它爛在肚子裡的比較好。

早上沒吃東西，魯鳴放早已飢腸轆轆，等熱菜上來不是個辦法，端起杯子與張卓超碰了一下，一股熱辣辣的暖流穿喉入胃，爽！幾個小涼碟頃刻間就被兩位大老爺們風捲殘雲般地一掃而光。

魯鳴放略帶愧疚地調侃阿繼，說：“阿繼呀阿繼，你就矜持吧，矜持的結果呢就是飢餓！”

阿繼說：“我無所謂啊，我在等我思念的剁椒魚頭呢，魚頭啊魚頭，你怎麼還不上來……”

魚頭終於在阿繼的地聲聲呼喚中熱氣騰騰地被端上來，其他幾個熱菜也接踵而至。

“造！”

“喝！”

“吃！”

乒乓五四幹了起來，其實男人也就開頭那兩下子，幾杯小酒下肚便很少去招呼桌上的菜餚了，剩下的就是喝酒扯談。

談了一圈子國家大事時政要聞，又聊了幾個緋聞葷段子，張卓超忽然問起鄭斌的事來，說我咋聽說李軍行讓你帶那個新來的地實習生？

“嗯，是有這麼回事。”

“你帶不帶？”

“呃，帶吧，那小夥子叫鄭斌，中南法大的，還是你校友呢。我觀察了一下，普普通通，不算精明，但還實在。”

“靠！那你還不如帶文莉莉呢。”張卓超所說的文莉莉是另一個新來的實習生，應該還沒透過司法考試，只是大學期間的實習。

“呵呵，弟妹就在跟前你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啊？嗯，這個文莉莉主任也問過我帶不帶，我覺得漂亮的女孩有更多的機會，再說看那樣子不是個能吃苦耐勞的角，我很懷疑她對於掌握技能有多少興趣，她只不過是來走過場的。”

“咳咳咳，不許侮辱我們女人！”專注啃魚頭的阿繼不滿了。

張卓超沒有理會老婆的抗議，意味深長地說：

“據悉，咱們的詹詠副主任很有培養文莉莉同學的興趣哦。”

“愛誰帶誰帶去！對啊，你小子現在也有資格帶徒弟了嘛，你幹嘛不爭取一下？”魯鳴放打趣。

“你敢！”溫存而隨和的阿繼忽然警惕得像個八婆，舉起筷子間那塊刀狀的魚骨對準張卓超，一語雙關地問：“要不要試試看嘛？”

明知道老婆只是帶有某種警告意味的玩笑，張卓超還是假裝一本正經地訓斥：“去去去！大老爺們說話，女人家插什麼嘴？呃，魯兄，我也感覺鄭斌那個小夥子反應不敏捷啊，你帶他會比較費力呢。”

第二章　師傅魯鳴放（4）

8

其實對於鄭斌的存在魯鳴放早就注意到了。

一般帶徒弟都是主任、副主任和那幾個老合夥人的職責範圍，像魯鳴放這樣新加入的合夥人由於自身的事業根基尚未完全穩固，具體到業務收入方面，通常也就居於平均水平的中上。

帶實習生需要付出的不僅僅是知識和技能的傳授，還需要支付一定的經濟報酬，因此除非是自己看中或喜愛的人選，律師們並不樂意幹這種費力難討好的活計。

看到鄭斌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個著落，每天跟在內勤趙怡倩屁股後轉悠、做些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