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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公路上,在兩國交界的地方,中國的一邊是柏油路面,佤邦的一邊是土路,我與鮑三惹局長和他的警衛員們就在這裡合了影,我的心情開始波動起來,心裡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東西,感覺到這邊就連空氣都不一樣了。跟他們握手道別後,我們的4輛車飛速行駛著,這是中國的路,路面是柏油路面,兩邊有行道樹,周圍的山上是青翠的樹林,這是中國的樹林,跟佤邦那邊的樹林就是不一樣。

當時我在想:兩邊山水一體,一衣帶水,人和自然原本都是一樣的,在解放前,這邊與那邊相接的地方也是種植罌粟的,可是為什麼現在這邊一棵罌粟都沒有了,而那邊還是罌粟滿山呢?

再往深處走,我看到了我們的老百姓穿著好衣服,精神抖擻;田野裡菜花金黃,麥浪翻滾;村莊和城鎮房屋氣派,景象欣然,走在奔小康的道路上。我又想:都是一樣的土地一樣的人,為什麼這邊的老百姓豐衣足食,而那邊的老百姓卻苦苦掙扎在生存線上?這麼大的反差,應該歸罪於罌粟呢還是別的什麼?我不知道。

在滄源縣城吃午飯時,董勝以茶代酒舉杯相慶:“為我們成功穿越佤邦,順利回到祖國的懷抱乾杯!”我跟著大家說:“乾杯!”說完,我眼裡潮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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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當罌粟化作春泥,這裡將生長什麼?(1)

穿越佤邦回到中國後,考察組召開了一個臨時性討論會,各人都談了自己對佤邦全面禁種罌粟的看法,這些看法隨即成為本書的結尾——

臨滄市一位資深的禁毒警官說,佤邦勐冒縣下面一個區長跟他是老熟人,區長跟他說了老實話:“要完全禁種大煙,至少還要10年。”他接著分析說,佤邦是高度集權統治的地方,只要上面一聲令下,很快就會一層層往下傳達到最底層的地方,加上軍事強制,很快就可以做掉一件事情。禁種大煙也是這樣,只要他想禁就可以做到。但是,“金三角”地區種毒製毒已有百餘年的歷史,作為一種生產生活方式,已深深紮根於當地社會,要改變它絕非一朝一夕就可奏效的。接下來的問題會很多,比如,禁種後,無法順利完成生產轉型的菸農的生活肯定會一落千丈,甚至跌入餓飯境地,所以菸農會遷往周邊允許種植或更加偏遠、無人管理的地方去重操舊業,以維持生計。他們的家業很簡單,可以將草棚一扔,帶著一包火柴、一把鋤頭、一袋罌粟種子,到新的地方放一把火,燒出一片山地,撒下種子即可讓罌粟花開遍山野。這種情況已經有了例子,前陣第一特區果敢開始禁種罌粟時,就有幾千名菸農因此搬遷到了更邊遠的山區,在那裡繼續種大煙以求生存。

此外,要是真的沒有了毒品經濟這個來源,佤邦的一些靠毒品經濟支撐起來的其他經濟專案和學校等事業專案將難以為繼,從而紛紛倒閉。比如,目前,佤邦的很多學生都是免費就學的,有的是由政府供養的,有的是由部隊供養的,有的是有錢的私人供養的。很多學生會因為他們的供養人難以再繼續供養他們而導致失學,那些自費上學的學生則因為家裡再也沒有錢來給他們交學費而被迫輟學。

還有一個致命的現實情況就是,當地有那麼多地方武裝組織,都深陷於“以毒養軍、以軍護毒”的格局中,別的不說,在毒品產銷上,他們肯定嚴重地存在著一種互相攀比的心理:我不種,別人照樣在種;我今年不種,明年實力就會遠遠落後於別人,別人就會來吃了我。前面已經講到,除了毒品經濟以外,他們發展了一些其他經濟專案,但是還很脆弱,遠遠不夠維持龐大的軍隊和政權機關的日常開銷。所以,在禁毒問題上,佤邦可能也是會像果敢一樣,在強大的國際壓力下,不得不表示要禁毒,並制定了一個個禁毒方面的詳細規劃,在替代種植方面也做了一些看得見的工作。但實際上卻不可能放棄毒品生產,毒品產銷的規模仍然會很大。否則,它就不能維持自身的生存,更不用說什麼發展了。它擁有4萬軍隊、6萬民兵、4個縣、3個特區,機構十分龐大,“以毒養軍,以毒養邦”的擔子相當沉重。再說了,它雖說是緬甸的一個自治區,但是幾乎沒有國家撥款,國際上的外援也十分有限,在這樣的情況下,它還要搞一些必要的基本建設。所有的這一切,經費來源說到底還得從毒品中來。所以,專家分析認為,在未來的10年內,佤邦地區仍將是東南亞地區最大的毒源地。

但是,由於鮑有祥已經公開立下了“生死狀”,2005年6月後佤邦範圍內再有罌粟種植,他就要交出自己的腦袋,而且面子上和實際裡都做了大量的工作。那麼,我們就應該有理由相信他能做到。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