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亦滿意地再一次把皮廷相讓到座位上—一問明遼陽城內的將帥情況,然後徵詢道:“皮總兵,您身在遼東多年,以您之見若取遼陽,何為上策?”
皮廷相說道:“遼陽最是關外重鎮,城池牢固,又近大河,多年來,駐守遼陽官將,憑藉護城之河,沒有哪家大軍攻進一兵一卒,所以,以卑職之見,不破護城之河,很難取勝!”
“高見,高見!”
努爾哈亦說道:“皮總兵,您平日和袁經略、張御史交往如何!”
皮廷相搖頭嘆息道:“袁,張二人,為人多疑,自他們走馬上任,來到遼東,凡異已剪除。卑職雖身為總兵,在他們眼裡,只不過是替他們賣命的走府!唉!當今的大明朝官場,是雞狗相鬥,狼虎相爭!”
努爾哈亦聽廷相一番傷心之談,原想讓皮廷相打進城裡的念頭沒了。
當晚努爾哈亦對皮廷相熱情寬待之後,與眾部將商議,決定對遼陽先放水,後強攻。
第二天清晨,努爾哈亦下令左翼四旗由額亦都統領,去城西挖開洩不癇口;右翼四旗由皇太極統領,去城東堵死引水河口。
然後,伺機攻城。
下令不到一個時辰,皇太極統領的右民辦四旗大軍產先到達城東。
接著努爾哈亦親督三千步兵步兵,列陣以待,防務明軍突襲,保撥挖閘順利進行。
等四旗將土到齊,城東護城河口頓時黑壓壓擠滿人群,一時挖土的挖土,抬石的抬石,河上河下一片繁忙。
這時,站在東城樓上的袁應泰,身著盔甲,翹首遠眺,發現了護城河口的滿洲軍,他自覺不妙,驚叫道:“不妙!”
坐在城樓裡歇息的張銓聽到驚叫,神經質地跑過來。
朝城東南一瞥,也發覺軍情危機,就湊到袁應泰身邊,說道:“袁大人,護城河歷來是護城天塹,城河內的水一旦被放光,豈不等於為滿洲人開啟了城門?”
袁應泰果斷下令,立即出動三萬步兵,騎兵,開啟了東城門,沿著護城河列陣布炮,以阻止滿洲軍挖河。
“轟——轟——”
一門門火炮,吐著火蛇,朝對岸的滿洲軍轟來。
應著炮聲,倒下一片挖土掘石的兵士。
掘河受到了幹攏,努爾哈亦站在一外高坡,急得一額上滲出了汗……
不一會兒,皇太極跑來,對汗王說道::“阿瑪,我看挖河很難一時奏效,先奪下吊橋,壓往明軍,才能保護掘河的兵士!”
努爾哈赤點頭讚許。
皇太極立即組織一萬名水手,鳧水渡河奪下吊橋。
對岸的明軍發現了皇太極的企圖,拼死地朝下水的滿洲兵士射箭,努爾哈赤下令向城上射箭的明軍放箭。令下,飛蝗似的箭矢射出,立刻使守橋的明軍抬不起頭來。
袁應泰站在河岸發現護橋的兵士壓不住對方。
於是,又火急調出五門火炮,到吊橋頭增援。
可是,末等火炮運到橋頭,滿洲的鳧水兵士已游到岸邊,巴什泰第一個躍出水面,衝上河岸,揮刀砍斷吊橋大纜,只聽吮噹一聲響大吊橋眨眼間橫在河面。
滿洲軍呼叫著,奔跑著,衝上吊橋,一股人流頓時湧向護河的明軍,展開了廝殺拼搏。
明軍的火炮變啞了,護城的水漸漸變淺了,高處的河底開始露出黃色的地面。
這時,四旗兵士一字排開,一個接一個跳進城池,踏著泥濘的河底,開始攻城。
接著,鋪草墊路,推著防箭的盾車越過城河,逼近城下,明軍兵士,一個個慌張地後撤,龜縮排城裡。
袁應泰站在城樓,眼望著城外螞蟻似的敗兵湧進城門,一時急得在樓板上踱來轉去,六神無主。
袁應泰年事已高,白髮滿頭,他在京城內做文官多年,為人正直,廉潔奉公,自譽之為“出汙泥而不染”,他對朝內貪汙腐化深惡痛絕,冒死告狀。
一年前,兵部尚書的侄子趁薩爾滸之戰,剋扣軍餉五千兩,他得知後,立刻告了御狀,萬曆皇帝派御史張鶴鳴,查清此事,將兵部待郎的侄子推出午門斬首。
為此,現今掌權的魏忠員,十分畏懼他,於是趁遼東缺帥,就派他出使遼東,當了個經略。
但袁應泰深知,在多事之秋把他送到這東,並非榮升,而是踏入火坑。
一則,薩爾滸一戰大明朝的戰將多死於疆場,軍餉又缺,士氣不振,明朝的軍威大傷,二則自己從未帶過兵,更不懂打仗。
在滿洲軍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