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聽罷,一拍桌案,說道:“迎敵!”
這時眾旗主肅然起立。
努爾哈赤當即命令扈爾率軍一千先行,隨後又派代善,額亦都等率大軍堵截伏擊。
部署完畢,各路兵了,立即列隊,飛馬迎敵。
此時劉大刀率領的一路軍馬,正在阿布達裡的一個村寨掠劫。
劉遷乃將門之了,從小隨父征戰,久經沙場,屢建奇功,外號“劉大刀”。
此人身高體壯,勇猛過人,在戰場上,只要掄起他的一百二十斤重的大刀,數十人也難靠近他身邊。
為此,劉遷也居功自傲,驕傲日甚。此次出戰,他一心想奪頭功,夢想晉爵。
他從寬甸出發後,不顧山陡峭,大雪封山,晝夜兼程,進軍頗為順利。
當他攻下阿布達裡崗下的村寨進,已進入建洲境三百里。
阿布達裡崗下有座二百多戶的小城堡。
劉遷大軍攻下後,馬上將城堡裡僅有的二十多個男人殺死,然後將女人集中起來,按年齡大小,相貌美醜,分為甲乙丙三等。按軍職大小,分別配給給各級將領。
這天中午分配完俘物,哨探抓住一個漢人“浮瞄”。
劉遷把“浮瞄”帶到帳內嚴加審問,那人說道:“杜松的大軍已進赫圖阿拉,正在城裡擺酒設宴,我是趁機逃出來的”
劉遷聽罷一驚,頓足嘆道:“頭功已被杜松所奪,我等何必馬不停蹄!”
於是立即下令就地歇息半日,也擺酒設宴,犒勞眾軍。
日落西山,黃昏已至。
劉遷喝得釀大醉,被抬到軍帳。
彎月初上,劉遷正鼾聲大作。
忽然一個探子闖進大帳,叫道:“總兵大人,不好了!八旗軍要進城堡了!”
劉遷一驚,醉意減去大半。
他爬起來,披上甲,鑽出大帳,翻身上馬,接過侍衛遞過的大刀,一馬當先,衝出大營。
明兵如同潮水,隨著領兵大將衝向正面攻來的八旗軍。
此進迎面殺來的正是額亦都卒領的騎兵。
兩軍相接,刀光劍影,殺聲震耳。
劉遷舞起大刀,左右盤旋,上下飛舞,連斬數人。
迎面來的額亦部雖然劍法稔熟,便因劉遷力大過人,大刀太長,難近他身。
殺了幾個回合,額亦都覺得力不從心,於是拔馬而逃。
劉大刀不顧一切地拍馬去追。
忽然山頂衝下一路軍馬,人人高舉火把,手掄大力,如同猛虎下山,勢不可當。
劉遷藉著火光驚神看去。
只見三面大旗上,都寫著斗大的“杜”字。
他禁不住自語道:“杜總兵來助我也!”
劉遷話音剛落,忽然一員大將已飛馬到前。
只見那員大將關戴金盔,身穿鐵甲,由於火光刺眼,他一時未能看清來者誰。
劉遷剛想發問,那將官搶先問道:“你莫非就是劉總兵?”
“卑職正是……”
劉遷話未說完,只見來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刀劈下。
劉遷一聲慘叫,落下馬去。
劉遷的護軍見勢不妙,急忙去救,本等刀起,已被那員大將劈死。
明軍見領兵大帥陣亡,便紛紛逃命。
八旗軍乘追擊,明軍潰不成軍,號稱四十七萬大軍的最後一路人馬,全部被殲。
夜半,八旗兵就地宿宮。
當代善、額亦都會聚軍帳,代善脫去身上明軍的金盔鐵甲時,額亦都笑道:“兄弟喬裝的”明軍“真是滴水不漏,實在叫人佩服!”
代善喝了兩碗泉水,用衣袖一抹嘴唇,說道:“薩爾遊之戰只是初戰,大戰還在後頭,立功的機會多著呢!”
薩爾濟之戰歷時五天,斬殺明將三百餘人,兵士四萬五千多名。
八旗軍回到都城的當天,努爾哈赤命各旗殺牛八頭,祭天慶賀。
宴畢,努爾哈赤,單獨把前來不久的朱少陽叫到自己的住室。
努爾哈赤連忙從炕櫃裡取出五根金條,說道:“薩爾濟之戰是生死攸關之戰,朱兄,您替我出謀劃策,又到劉大刀中假扮逃俘,麻痺了明軍,立下汗馬功勞,我不知如何感謝你,這點薄禮,請收下。”
朱少陽忙推辭道:“佟兄,不必這樣,在下只希望佟兄弟能早日下瀋陽,也好讓我能取得賀世賢手中的四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