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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視一笑,然後開始很高興地聊起來,小時候的事情、父母的情況、家裡的變化,等等,都是兩個在外的遊子見面的那種話題。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胡哥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
“何勇,菜還沒送過來,我們也幹了頭杯子酒了。你跟哥哥說說你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我心裡很納悶,不知胡哥為什麼這樣問。
“行了行了!別和哥哥來這套,我們是小時候光屁股的兄弟,雖然十多年沒見面了,我還當你是兄弟,光你每年過年都到我家去拜年這點,你就是我弟弟。咱兄弟別來這些虛的,我知道你是EGE公司的高階經理了。這個別說我了,咱們鎮、咱們學校、咱們縣城,誰不知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個人在北京這麼偏的一個小屋裡,喝得醉醺醺的,你看看你屋裡面的啤酒瓶子,都TMD有一百個了,還有下腳的地方沒有,你別給哥哥我來虛的,到底怎麼回事?”胡哥還是一臉嚴肅。
“哦……呵呵……”我支吾著。
我根本沒想到,剛剛見到胡哥,竟然和我說了這麼一通話,我覺得鼻子有點酸。多少年出門在外,生意場上爾虞我詐,酒場上逢場作戲,很少能感受到,這種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對我的關心。也許真是,用那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你不是失戀了吧?哈哈。”胡哥接著問,不過沒有剛才的嚴肅了。
“呵呵,當然沒有,兄弟不是那麼拿不起放不下的。不過,老哥,我真的遇到點麻煩,也許你得給我指點指點。”我接著說。
“靠,我給你指點?你從小精得和猴子似的,悶著不說,比誰的心眼子都多,還讓我給你指點指點。”胡哥笑著說。
這時,有人敲門,送菜的人來了,我趕忙起來開門去拿菜。在出去的瞬間,我好像忽然想起來什麼,頭也不暈了,也沒有剛才那種鼻子酸酸的感覺,而是忽然有種警覺心:我畢竟和胡哥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了,人變化都是很快的,我還不想和他談論我目前遇到的問題。
拿來送來的外賣,我和胡哥又開始熱鬧地吃喝起來。
“胡哥,先說說你吧,這麼多年,都怎麼混的啊,我是不怎麼知道你的訊息啊,以前的那些兄弟裡面,就數你神秘,現在好,都開始包養大學生了!”
“唉,你們大學都上過,俺沒有上過,只能現在再體驗體驗青春了,我現在正在北大上在職的研究生,那個是我的師妹,師妹,嘿嘿。”胡哥多少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真是防火防盜防師哥,騙吃騙喝騙師妹啊。”我打趣他。
我們都笑,我開始頻繁地給胡哥敬酒。
在下面的大概兩個小時的對話中,我大概知道了胡哥十多年來的經歷。
當年他高中沒有畢業,就和當時學校的老大黑子哥去海南混了,那個時候他19歲,他和黑子哥跟的老闆是一個房地產開發商,在海南搞地產業,他們的作用就是幫忙打架,其實還是混混。在打了三年架以後,黑子哥,當年我們學校的老大黑子哥,永遠地留在了異鄉的那個大海里。然後胡哥就跟著在海南認識的一個大哥去陝西打地基。這個過程中,他們公司負責清理搬遷,然後就要挖掘,把地基灌好(最近新聞上說的上海倒塌的樓,照胡哥的話說,就是地基根本不合格),胡哥的第一桶金就來自於這個陝西的打地基的公司。這裡面的門道相當大,據胡哥說,那幾年陝西那邊的打地基的公司幾乎都是賠本做買賣,就是靠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來一些墓地,弄個古董掙大錢,挖到古董的機率相當大。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偶遇(4)
胡哥喝了幾口酒,很興奮地邊回味邊給我描述:
“我們挖地基都是晚上,把隨身的行李都帶好,挖到東西,看到值,拿著就跑路了,大家都這樣。老闆晚上也在那盯著,挖到東西,那就拼命地搶啊,搶到了就跑。
“很多人眼光不行,搶到的東西根本不值錢就跑了,幾萬塊錢的東西,出手還那麼大風險,根本不值。這玩意兒一是得靠眼光,另一個就是得忍,得忍得住誘惑啊。”
胡哥在忍了四年誘惑以後,幾乎成為一個考古學家了,至少值錢不值錢大多走不了眼。終於在一個在他形容起來一看就能出寶物的風高月圓的晚上,挖出一個價值能到500多萬的鑲玉銅鏡,然後跑了。胡哥向我描述那一幕的時候,還懷著回味與不知足:
“當時,那一個棺材,不知道里面還有什麼,我就摸出來一個鏡子,一看,非常完整,鑲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