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送給柳秘書的那套位於江韻小區的新房。他是上午自已開車去的,先上了五樓508室鐵門緊鎖,便讓公司物管處來了人,開啟房門,裡面裝飾得像婚房,空空無人。陸總又發現了508室主人的底層捲簾門鎖著的車庫。他讓物管處主任找來鎖匠把門砸開。他見到了柳秘書常開的那輛普桑車和車內一雙裸體男女。
陸總馬上打電話給了正在開發區召開城市建設現場會的吳副市長。
吳副市長聽完電話後臉上一陣喜悅。他對手機裡說,太好啦!案子破了麼。陸總,你可不要亂動現場物品,馬上報警吧,我十分鐘到達。
吳副市長到了那裡,見到車庫裡的車已經被拉到花壇邊。市刑警大隊警察已經在花壇四周拉了隔離警戒帶。吳市長和一位市公安局夏副局長握過手。夏副局長說對吳市長說:這個案件已經可以定性了,明擺著,是一件普通的婚外情導致了一起意外事故。夏副局長是被表面現象迷惑了,又有多少人能夠知道其中的秘密巧合和陰謀呢?劉瑞君鎖緊了眉,在一旁沒說話。他懷疑是誰暗中做了手腳,楊小玲怎麼可能跟柳秘書在一起?
吳市長說:真是悲哀啊,夏局長,轉告同志們,案子也不要太張揚了。柳曉明畢竟是市政府的秘書,牽扯到我這塊啊,要注意切不可以損害政府形像。吳市長坐上車離開時,臉上舒展著笑容,他終於丟棄了楊小玲這個包袱。他全力以赴負責城市客廳的建設工程,臺灣老闆和香港老闆聯合投資三十個億的人民幣,他拿了好處的,一定要做外協調工作。他很忙。柳秘書只是無意中成了他的替罪羊,他知道。不過,他不知道柳秘書為什麼要這麼做?
楊小玲和柳秘書的身體已經腐爛,靈魂已經遠去,但他們有何怨屈只有自已明白。可惜的是柳秘書,才三十三歲前程似錦繡的時候,死得如此離奇,永遠留下臭名。警察和圍觀的群眾,在遠遠的鮮花盛開的小區幾百米的地方就能聞到他倆的屍臭味。
吳副市長只睡了五天的好覺,他便被紀委執行“雙規”了,他的主要罪行是利用職務之便違規批准六家房地產開發公司減免“土地出讓金一千餘萬元,犧性國家資源。為他人謀取利益,接受賄賂並索賄三百萬元人民幣,美元三萬,歐元二萬。名牌西服,手錶,白金手鐲項鍊,一輛本田小汽車。”
原來,楊小玲在柳秘書找她的前一天,她向省人大省委紀委檢察院及省裡報社各寄了一份錄音帶和遺書。她在遺書中血淚控訴了吳副市長的罪行。楊小玲的手袋裡只有女人用的小物件。警察在她的住處,就是吳副市長送她的那套房子裡,發現了她的一封家書和她給朱雅麗的一封沒寫完的道歉信。家書中充滿了思念留戀追悔和遺撼,寫出了向望期盼和她虛偽的自尊及靈魂墮落的夢幻世界,情感真摯而動人。把楊小玲寫的家書刊列在此:
寶川,我的小寶貝!從我十年前的春天,離別我們家那個小山村出來後,我就再也沒有得到過關於你的任何訊息,你只有一歲半啊,寶川,現在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媽媽對不住你,拋下了你,媽媽向你懺悔。媽是被家裡逼迫得實在沒有法子才離家出走的。臨出門時,媽摟住你親吻過多少遍呵,淚水滴在你小臉上。你爸在山上採草藥跌落在山崖下成了駝子瘸子,爺爺奶奶病在床上,後院裡的豬崽嚎叫不停,我六神無主,真叫人揪心哪。媽身上更沒有奶水餵你,我恨下心來,把身上衣袋裡僅有的二十元錢留在你枕邊便離開了。
寶川啊,你知道媽吃了多少苦嗎?媽是餓著肚子笫一回出遠門。媽跑過三個山嶺終於餓昏在樹林的河邊,有隻老狼在身邊轉悠了幾圈沒吃掉我,狼也可憐媽呢。最後,在日落西斜時被進山運木材的兩個好心男人救了。我對他們說,我要到縣城去。他們讓我坐他們的貨車,給我毛巾擦臉又給了我一個麵餅吃。真的,我很感動,我也會報恩。在縣城,我打水提飯伺候叔伯輩的兩個男人在小旅館睡了一夜。後來,我離開縣城時,他們又商量了好長時間給了我一百元錢。他們說:小阿妹,出遠門不容易,要朝人多的地方跑,山外城裡的壞人多著呢。我買了幾個米團沿著公路又坐上去火車站的長途車,媽終於像鳥一樣要飛出山村了,太興奮了。在火車站見到去上海方向的指示牌,我覺得上海是個繁華富裕的地方,也是人最多的地方,一定會有好前程,把自己養活了。但是,一百塊錢,我除了買吃的包子和水,餘下的錢只夠買到江西的火車票啊。我想先買張票上了火車再說,能坐多遠就去多遠,我一直坐到快到南京時才被火車上檢票員發現我的車票早已坐過了頭。
我被趕下車後便沿著鐵軌一直向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