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沒有策略,卻。。。。。”
吳新宇一聽這話,呼地站了起來,右手一指李學之就要發火,可不知怎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轉過身子,望這窗外瑟瑟秋桐,半晌才緩緩地說:“領導藝術、工作策略,是啊,我們中國就是這麼個國情政情,你也開始要面對現實了,準備屈服現實了?”
從來說話大氣地李學之在老書記沉重地質問下第一次出現了蠕囁,只是悄聲問:“我成了孤臣,您成了棄臣,您不後悔麼?”
吳新宇還是背對著李學之,使得李學之看不到表情,但從話語裡卻可聽出吳新宇有股錐心地痛:“什麼領導藝術、工作策略啊?如果我們的黨員幹部都明哲保身,人情大於法律,處理問題耍滑頭,我看也就黨將不黨、國將不國了。所以我們就是要做孤臣、棄臣,為了國家人民利益不怕被孤立,不怕被罷官,要有勇氣把烏紗帽和身家性命押上去!這才是真正的共產黨人!”一番話聽得李學之熱血沸騰!
吳新宇轉過身,有點不敢直視李學之灼灼生輝的眼神,他深深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也是不久前才真正省悟,是你讓我醒悟的。回想以前,我何嘗不也是領導講藝術,工作講策略,把鄭板橋的‘難得糊塗’當座右銘。當初為了搞大事,政績工程一個接一個地上,在大會小會上暗示幹部先造假再創優,還口口聲聲也叫搞活開放!”
李學之婉轉地說:“老書記,您也別太自責,您在黃縣搞的縣城基礎建設和資源的開發,也還是做了巨大貢獻哩!”
吳新宇目光有點呆滯,搖了搖頭說:“對於張雲生等人,我就是為了領導班子的團結,為了不讓市委領導看到黃縣的問題,我就不好說,就放棄了原則,喪失了立場,這才犯下了嚴重的錯誤啊!我就要退了,我作的孽卻要你來承擔。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黃縣八十萬人民群眾啊!我雖然入黨三十幾年,卻沒你這隻有三十幾歲的青年覺悟高啊!”說完這番話,他也似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身子一軟,勉強扶著書桌才不至於倒下。
李學之見老書記臉色極其蒼白,知道是勞心過度,搶上一步攙住了他, 吳新宇虛弱地指了指大藤椅,李學之便半摟著他仰坐了下來。
在門外聽了一會的小陳見吳新宇體力不支才慌忙跑了進來,原本小陳是端了茶上來,正巧聽到了吳新宇的自我批評,也被老書記勇於自我批評和剖析的精神感動了,在他心裡老書記是最完美的領導,他曾固執地認為這一切都是李學之沽名釣譽造成的,可沒想到老書記卻自認不如李學之,這才緩和了對李學之的怨恨。
小陳急忙拿藥給 吳新宇服用, 吳新宇搖搖頭,說:“我沒犯病,我只是有點累了。”
李學之心痛地說:“老書記,您就休息好,身體要緊。我就先回去了。”
吳新宇強坐了起來,說:“學之別走,我還有話說。”
小陳急了,憤懣地說:“老書記,別再操心了,都要退了還這麼不顧惜身體!”話衝口而出看到老書記身子一僵,立馬後悔了,這分明是在老書記傷口上灑鹽嘛。他驚惶地望向李學之,想他緩和下吳書記的情緒。
吳新宇沒有預料中的生氣,雖然話不中聽,可也是大實話,就笑了笑說:“小陳就是心直口快啊。我聽你的話,不生氣,愛惜身體。可要說的話還得說。”
李學之暗暗讚歎吳新宇的胸襟,於是又坐了下來,小陳也搬了椅子坐在 吳新宇旁邊。
吳新宇喝了口水,感覺輕鬆了點,說:“學之,你估計黨代會、人代會會如期當選麼?”
李學之只覺得心裡一窒,他還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不由心情緊張起來,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說:“我沒有把握,至少現在我沒有。”
小陳在一邊,表情複雜:這李學之也不知道是祖上哪位積瞭如此陰德,居然讓這完全不按官場手法出牌的人當到了代縣長,可要說現在的老百姓還真敬戴這樣的幹部,也真需要這樣為他們辦實事的縣官。忍不住說:“李縣長,你知不知道王滿秀事件讓多少幹部背後罵你喲。可以說很多人都是談李變色呢!”
李學之輕笑起來,說:“哦,我還不知道名聲這樣壞呢!不過是有幾個被撤職幹部的家屬堵了我幾次,罵得也確實難聽。我把人家老公弄得沒了金飯碗,還不能讓人家罵幾句解氣啊!”
小陳有點服氣了,說:“這我知道,我還知道你被人家罵了還親自倒水給人家喝,我還以為你是故做姿態,卻沒想到你是這樣想的。”
李學之呵呵一笑,可還是掩飾不住苦澀:“當面罵我的還算好,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