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李學之從渣滓洞後面的小路出來了,遠遠見他滿臉肅穆,似乎還沉浸在悲憤之中。上了車大夥都沒說話,那司機怯生生地問:“高處長,往哪裡開?”
高達語氣生硬地說:“去山上找個地吃中午飯。”那司機連忙發動車就走。
李學之詫異地看了看幾人一眼,覺得氣氛不對頭。高達連忙笑著說:“李縣長,等哈到山上吃辣子雞丁,那雞子是現看現殺的,新鮮得很。本來下午還說去林園看看,可我們廠主管經營的副總雷平威聽說李縣長來了,一定要見上一面,所以下午就只得取消參觀了。”
李學之笑著說:“哦,那好啊!我還想到貴廠去看看呢。”
幾人在山上匆匆吃了中午飯,辣子雞確實美味,李學之自然是讚口不絕。回到辦事處才不到下午一點。
武建設吩咐小毛外出再準備點時鮮水果,特意交代要買點雷老闆喜歡的菜,賈強則匆匆去了銀行取錢,他曉得雷老闆玩麻將的大小,如果手氣差,輸個一萬多很容易。
高達進屋後喝了口茶就上樓休息去了,說是雷老闆來了再叫他起來。
客廳剩下李學之幾人,武建設說:“李縣長,您是第一次來,我給您彙報一下辦事處的情況吧。”
李學之說:“好,我也想聽聽。”
武建設說:“重慶辦事處主要是進行棉花銷售工作。重慶是主要業務開展的城市,但今年我們也把業務拓展到了貴州、廣西等地,桂林棉紡織廠上半年購走三百四十多噸,五個批次;貴陽第六棉紡織廠也陸續購走三個批次兩百多噸,都是現款現貨。重慶德豐一直是我辦事處最大的客戶,當然以前因為要打進德豐給了他們不少優惠政策,比如賒銷。但從今年開始,我們就在努力回收貨款,現在德豐要我的棉花都是現款現貨了,最遲也就半月後必須結清帳目,所以今年還沒出現貨款滯留的情況。當然我們的任務還很大,幾個廠還欠我們近三千萬的貨款。”
李學之說:“既然情況已經是這樣了。我也不多說,關鍵是怎麼樣才能儘快地收回貨款,而且銷售不能停。現在縣裡急需資金,所以我才來重慶,儘可能的與廠家多交流多聯絡,爭取更多的回收貨款。當然目前紡織企業也面臨困境,我們也要理解對方的難處。武主任,你有具體的收款計劃嗎?”
武建設一時語塞,他看了看王金龍,囁嚅地說:“李縣長,具體計劃很難做出來,無非就是多花點精力經常跑廠,在不停止銷售的情況下儘可能地要點貨款吧。不過,除了德豐,其他幾個廠是一分錢也要不到了。實在是沒錢!”
李學之說:“看能不能聯絡到幾家的廠長,我想分別去拜訪拜訪。”
武建設更是一臉為難,說:“李縣長,這隻怕很難。不怕您笑話,我到重慶快三年,幾個廠的正廠長真還沒機會見過。最多與負責原料線的副廠長吃個飯而已。而且他們這幾個廠的廠長都很忙,市裡部裡兄弟省份到處跑,這不現在正值全國紡織業產品交流大會,我估計他們都去了北京了。”
李學之呵呵一笑說:“真是大老闆啊!”
王金龍說:“確實是大老闆,德豐全名重慶德豐輕紡控股(集團)總公司,其實是原重慶三個紡織廠重組合營的,淨資產達到了十四、五億!是重慶的紡織老大!德豐的總經理是正廳級幹部,能有什麼時間見我們呢?這個雷平威既是總公司的副老總,又是就几子公司的經營負責人,權力還是蠻大的。就是喜歡打點麻將。武建設也投其所好,不時請他來玩玩,今天雷老闆來了,免不了要打打麻將啊。”
李學之哦了一聲,說:“那你們就好好陪雷副總玩吧。我從來沒打過麻將,陪不得他咯。”
王金龍笑著說:“李縣長,麻將很容易玩的。再說等會雷總硬邀請你一起玩,總不能說不會玩而拒絕吧?我們還有求於他哩。”
武建設說:“重慶麻將很簡單,保證三分鐘學會!要不現在就來練練?”
李學之哭笑不得,王金龍也起鬨說:“建設,把桌子擺起,讓李縣長操練幾把。看高達一副沒錢的樣,只能從雷老闆這裡開啟缺口了。”
武建設動作麻利地擺好桌子,揭開桌面,裡面就是麻將牌了。李學之無奈地說:“真讓一些人說對了,平時辦不了的事,酒桌上可以辦、牌桌上也可以辦!”
王金龍唉了一聲說:“李縣長,沒辦法啊。有些東西不到位就硬是辦不了事!高處只有三兩百萬的支配權,真要多收貨款,還真只 能從雷老闆這裡打缺口了。還虧得老高夠朋友,急趕急把雷老闆請了來。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