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沒幾滴的眼淚,一邊交代問題。
從半年前頒佈的《嶺南省河道採砂管理條例》開始說起,條例剛出來的時候,張德邦還不是太在意,無非是砂石價格上漲而已,漲了多少到時候加個零轉到售價裡就是了,可是慢慢的事情就不妙了,堂堂德邦集團居然買不到砂石了。
砂石啊!這種基本的建築材料居然斷貨,就好像老百姓要買米一樣,普通又重要。這就不是價格的問題了,建材商個個都說沒貨,就算有貨的價格也高,而且交期也是拖拖拉拉。
好不容易有周青峰賣給他們八萬方了,還不等他們喘口氣,銀行就切斷了資金鍊,像德邦集團這樣的大企業,哪有用自己的錢來發展的,公司的絕大部分資產都在公司所有的那些工程機械和不動產上面,比如說光是一個德邦大廈,就價值十幾個億,可這種固定資產,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集團的流動資金大多是銀行貸款,現在銀行停止新的貸款,催繳舊的欠款,這才是對德邦集團致命的一擊。
而就在張德邦為資金的問題焦頭爛額的時候,更狠的一招來了,查老底!
張德邦搞建築的這幾十年,屁股底下案子太多了,以前是把當官的餵飽了,沒人來認真查,可掌權人物出面了,開始只是一些小混混被抓了進去,可等這些外圍嘍羅被剪除乾淨後,自然就輪到高層的大佬了。這種辦法雖然慢,但一旦定xìng就是鐵案,連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當官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虧我們這麼多年,一直花錢供著他們,這時候居然一個幫忙的都沒有,連個透露訊息的都沒有,弄的我們連怎麼回事都不知道。這些混蛋啊!”
聽得劉菁菁在那裡低聲的罵,周青峰想到只怕這次要收拾張德邦的人來頭太大,而且知道事情原委的人估計也不多,以至於整個南海市居然沒人敢跳出來說三道四,連通風報信的都沒有。
“你們認為是SWSJ肖德貴在整你們?”
“我們之前跟著錢建國,跟肖德貴狠狠的幹過幾次,壞過肖德貴不少好事。這衙門裡,書記管人事,人大管監督,市長管經濟,可這天下就沒幾個不想管具體工作的書記,錢建國和肖德貴之間向來水火不融,肖德貴對我們也是恨之入骨。以前肖德貴也幾次想搞倒我們,都是錢建國幫的忙,可這次錢建國居然說什麼不方便出手。”
“可為什麼錢建國不幫你們呢?”
“誰知道這些官場大佬是怎麼想的?他們就當我們是便壺,需要的時候就拿來用,不需要的時候就嫌我們臭。”
周青峰對政治是七竅通了六竅,劉菁菁說的,他也就當故事聽一聽。
“你真的沒辦法幫我們?”劉菁菁問道。
“我為什麼要幫你們?而且,你怎麼就認為我能幫你們?”
“這是張德邦的判斷,你是這半年來唯一幫過德邦集團的人,他認為你能在短時間內備齊八萬方的砂石,背後應該有一定的勢力。”
周青峰暗道:“我只不過想賺一筆而已,原來是這樣被人惦記上了。”他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想必是張德邦的敵人恨自己攪局,所以才對付自己,早知這樣,鬼才跟張德邦這個快死的人做生意呢!
“不過我覺的,這不過是張德邦走投無路下的幻想而已,看你這模樣,我現在就不覺的你會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喂!你有點自覺好不好?沒看到這房間裡被我放翻的六個人嗎?”
劉菁菁一扭頭,低聲輕蔑的說道:“好勇鬥狠而已,有什麼本事?”
周青峰將自己掌握的情況綜合起來,覺的自己還是早點從這個是非圈子裡跳去出的為好。畢竟德邦集團最終的結局就是破產拍賣,至於背後是誰在搗鬼,這跟周青峰有什麼關係?張德邦又不是什麼好鳥,不值得去救。
可惜啊,這麼大的集團就要分崩離析,自己也算參與其中,卻分不到任何利益,反而惹了一身sāo!
想到自己原來四百萬的資金,兩個月不到就只剩下一半,而這棟別墅門口,隨便一輛豪車就超過這個數,周青峰真是鬱悶到極點。
“你能讓公安別在查那些過去的案底了,讓銀行趕緊再貸點款來。或者告訴我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劉菁菁小心翼翼,滿懷希冀的問道。
“你不是說我沒什麼了不起麼?”周青峰說道。
“問一下又不會死。”劉菁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你一情婦而已,cāo心這麼多做什麼?樹倒猢猻散,趕緊收拾收拾私房錢,遠走高飛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