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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道不可,明日就公謝,且曰:“世謂賀才絕出於前。”讓居數日,牧深惟公曰:“公於詩為深妙奇博,且復盡知賀之得失短長。今實敘賀不讓,必不能當公意,如何?”復就謝,極道所不敢敘賀。公曰:“子固若是,是當慢我。”牧因不敢復辭,勉為賀敘,終甚慚。

賀,唐皇諸孫,字長吉。元和中,韓吏部亦頗道其歌詩。雲煙綿聯,不足為其態也;水之迢迢,不足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為其和也;秋之明潔,不足為其格也;風檣陣馬,不足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為其古也;時花美女,不足為其色也;荒國(阝多)殿,梗莽邱壟,不足為其怨恨悲愁也;鯨(口去)鰲擲,牛鬼蛇神,不足為其虛荒誕幻也。蓋騷之苗裔,理雖不及,辭或過之。騷有感怨刺懟,言及君臣理亂,時有以激發人意。乃賀所為,得無有是?賀能探尋前事,所以深嘆恨古今未嘗經道者,如金銅仙人辭漢歌、補梁庾肩吾宮體謠。求取情狀,離絕遠去筆墨畦徑間,亦殊不能知之。賀生二十七年死矣!世皆曰:使賀且未死,少加以理,奴僕命騷可也。賀死後凡十有五年,京兆杜牧為其敘。

李長吉小傳 李商隱

京兆杜牧為李長吉集敘,狀長吉之奇甚盡,世傳之。長吉姊嫁王氏者,語長吉之事尤備。長吉細瘦,通眉,長指爪。能苦吟疾書,最先為昌黎韓愈所知。所與遊者,王參元、楊敬之、權璩、崔植輩為密。每旦日出與諸公遊,未嘗得題然後為詩,如他人思量牽合以及程限為意。恆從小奚奴,騎距驢,背一古破錦囊,遇有所得,即書投囊中。及暮歸,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見所書多,輒曰:“是兒要當嘔出心乃已爾!”上燈,與食,長吉從婢取書,研墨疊紙足成之,投他囊中。非大醉及弔喪日率如此,過亦不復省。王、楊輩時復來探取寫去。長吉往往獨騎往還京、洛,所至或時有著,隨棄之,故沈子明家所餘四卷而已。長吉將死時,忽晝見一緋衣人,駕赤虯,持一板書若太古篆或霹靂石文者,雲:“當召長吉。”長吉了不能讀,歘下榻叩頭,言阿(上彌下女)老且病,賀不願去。緋衣人笑曰:“帝成白玉樓,立召君為記。天上差樂,不苦也!”長吉獨泣,邊人盡見之。少之,長吉氣絕。常所居窗中,(火孛)(火孛)有煙氣,聞行車(口彗)管之聲。太夫人急止人哭,待之如炊五斗黍許時,長吉竟死。王氏姊非能造作謂長吉者,實所見如此。嗚呼!天蒼蒼而高也,上果有帝耶?帝果有苑圃宮室觀閣之玩耶?苟信然,則天之高邈,帝之尊嚴,亦宜有人物文采愈此世者,何獨眷眷於長吉而使其不壽耶?噫!又豈世所謂才而奇者,不獨地上少,即天上亦不多耶?長吉生時二十七年,位不過奉禮太常,時人亦多排擯毀斥之。又豈才而奇者,帝獨重之,而人反不重耶?又豈人見會勝帝耶?

書李賀小傳後 陸龜蒙

玉溪生傳李賀雲:長吉常時旦日出遊,從小奚奴,騎距驢,背一古破錦囊,遇有所得,即書投囊中。暮歸,足成其文。餘為兒時,在溧陽聞白頭書佐言:孟東野,貞元中以前秀才,家貧,受溧陽尉。溧陽昔為平陵,縣南五里有投金瀨,瀨南八里許道東有故平陵,城周千餘步,基址陂陀,裁高三四尺。而草木勢甚盛,率多大櫟,合數十抱,(艹聚)條蒙翳,如塢如洞。地窪下,積水沮洳,深處可活魚鱉輩。大抵幽邃岑寂,氣候古澹可喜,除里民樵罩外無入者。東野得之忘歸,或比日,或間日,乘驢領小吏經(暮下土換馬)投金渚一往。至,得蔭大櫟,隱巖(艹條),坐於積水之旁,吟到日西還,爾後袞袞去,曹務多弛廢。今禿躁卞急,不佳東野之為,立白王府,請以假尉代東野,分其俸以給之。東野竟以窮去。吾聞淫畋漁者,謂之暴天物。天物既不可暴,又可抉摘刻削,露其情狀乎?使自萌卵至於槁死,不能隱伏,天能不致罰耶?長吉夭,東野窮,玉溪生官不掛朝籍而死,正坐是哉!正坐是哉!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太平廣記 李賀 二則

李賀字長吉,唐諸王孫也。父瑨肅,邊上從事。賀年七歲,以長短之歌名動京師。時韓愈與皇甫湜賢賀所業,奇之而未知其人。因相謂曰:“若是古人,吾曹不知者。若是今人,豈有不知之理。”會有以瑨肅行止言者,二公因連騎造門,請其子。既而總角荷衣而出。二公不之信,因面試一篇。賀承命欣然,操觚染翰,旁若無人。仍目曰《高軒過》。曰:“華裙織翠青如蔥,金環壓轡搖玲瓏。馬蹄隱隱聲隆隆,入門下馬氣如虹,雲是東京才子,文章鉅公。二十八宿羅心胸,殿前作賦聲磨空。筆補造化天無功,元精耿耿貫當中。龐眉書客感愁蓬,誰知死草生華風。我今垂翅負天鴻,他日不羞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