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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也不知做了多長時間,商務酒店離的家,下午四點才找到工地,那是在半山坡上搭起的幾頂帳篷裡磚頭架著三個床板,每個床板的頂頭摞著一卷被褥,帳篷口坐著一個年級約六十左右的老頭,蓬頭垢面,正在低頭燒著幾個細細的樹枝,帳篷裡冷冷清清地瀰漫著濃濃的煙霧。

老人一見王大力走近,慢慢站起,大力才發現這老人身材很高大。

“你找誰?”

王大力說了父親的名字,那位老者熱情地問:“你是他的?”

“兒子。”

“噢。”老人臉上露出意思淡淡的笑。

聽王大力家少完自己的來意後,老人讓王大力坐在他父親的地鋪上,一邊指著帳篷裡的三個鋪位,一邊自嘲地說:“我們這個帳篷裡住三個人,一個你父親,一個我,一個老關。你父親你是知道的,我呢姓李,是馮玉祥手下的一個師長。老關呢,解放前是一個憲兵。”

老人頓了下,繼續說:“我們都有問題,所以都在這接受改造。”

王大力一進屋其實一眼就知道了大概,現在聽老李一介紹,心裡更加明白,這個帳篷是被半管制的,父親自打文化大革命一開始就是半年才讓回次家。最近半年,才三個月讓回一次家,沒被管制,哪能在北京工作,不讓回家呢?

過了半小時,父親回來了。王大力看到父親又蒼老了許多,剛剛五十六七的年紀,頭髮已經大部分白了,背也有些駝了。王大力向父親講了插隊的事,並講要借點錢。父親沉默了會兒,說希望不大,跟領導鑽出了帳篷。

不一會,帳篷門被掀開,王大力以為父親回來,可回來的不是父親,是一個也近六十多歲的一個又高又瘦的老人。老人向大力點點頭,徑自到他的地鋪上坐下。

老李向來人介紹了下大力的情況,也像大力介紹了進來的老人。大力指導這人姓關,連忙站起叫了老人一聲:“關叔叔。”

只見老人眼眶閃亮了一下,似乎有淚要流,然後又向大力拜拜手,輕聲說:“坐下,坐下。”

又過了一會兒,大力父親回來了,剛帳篷就坐在了地鋪上,搖搖頭說:“領導說了,不借。插隊還要什麼錢,農村管吃管喝的”

王大力聽到這,一股酸楚從心底泛起,眼眶裡有了淚,他沒有讓淚留下來,起身說道:“爸,我也看到您了,我回去了。”

父親留他吃完晚飯再走,他沒同意。在要鑽出帳篷時,只見老李和老關一人手裡各拿著幾張紙幣,賽到王大力的手中說:“孩子去插隊吧。到哪裡,心裡要鬆快點。”

坐在回家的車上,王大力才把兜裡三位老人給的錢數了一下,一共八張票子,加在一起是十八塊錢,這是他想父親單位乞求來的錢。車不停地前進,微微搖晃,微微震顫,很催人入眠。

王大力看看窗外,一盞一盞閃過的燈光,他偶爾把目光收回,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李寶成好像仰在車椅背上睡著了,在左眼角怎麼有閃亮亮的光呢,湊近一看,好像是淚,是淚嗎?他是班長啊,插隊一直都挺積極的,自己多多少少也受了他影響最後才下定決心,他怎麼也流淚了呢,自達車從北京站一起動,車廂裡就哭聲不停,可那都是女同學啊,男同學幾乎沒有一個哭的。

但是,英雄不流淚,只是沒到傷心時,傷心時到了,英雄也要流淚的。

第二章 初到忻縣

王大力由己想到他人,也就明白了。(

其實,李寶成一直都沒有入睡。他在學校是班長,又是團員,學校插隊方案一出臺,他心裡就開了鍋。他是一個理性的人,聰明理智的遺傳來自他的母親。

早在解放前,他的母親那時剛剛二十歲,就是婦女隊長。支援解放軍打敗國民黨,組織婦女做鞋,烙大餅,推著小車給前線隊伍送糧送給養,件件事情都組織的有條不亂,而且還把剛結婚一個月的丈夫送到了隊伍光榮參加解放軍。解放了,李寶成的父親當了連長,復員了,他的母親又勸他爸來北京工作,她作為家屬也來到北京。

六二年,李寶成的父親作為支援三線建設的工作人員去山西工作,從此以後一年只能回一次北京,探親假只有十二天,家裡的一切便靠寶成的母親操持。

李寶成的母親在環衛局掃大街,每天早上四點半就要上班,所以她每天都是晚上就做好早飯午飯放在門外的爐子旁,早上起來孩子們自己熱自己吃。

李寶成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姐姐是清華大學畢業,六三年國家建設三線,姐姐是黨員,帶頭去了四川。後在攀枝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