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東笑笑說:“蘑菇不是長成一條線,就是長成一個圈。這蘑菇好吃的很呢,是地道的臺蘑。為什麼叫蘑菇呢,就是因為有臺蘑和口菇。五臺縣的蘑,張家口的菇。五臺縣的蘑大厚,張家口的菇小圓。”
“苟石柱,你拿著筐吧!”王大力提著裝滿蘑菇的筐有些沉,便對苟石柱說。
“行。”苟石柱接過筐。
“把筐放地下吧,咱回來再取。”房東說。
“丟不了?”劉炳坤問。
“咱這不丟東西,出門不鎖,家裡從不丟東西,誰還能拿你筐裡蘑菇?”
“你們到林子裡轟,我打!”在一個山坡前的空地上。房東讓王大力他們到前邊的灌木叢中去轟動物,他趴在地上拿獵槍打。
“你這兒玩意不準,打著我們怎麼辦?”劉炳坤有些擔心。
“唉,日毬怪了,我打動物怎麼會打著人,我又沒瞎?”那房東很不高興。
“槍子沒長眼,誰知你準頭怎麼樣?”鮮可欣也不放心地問。
“沒準頭我打獵,沒準頭我敢讓你們轟,打著人,我還要坐班房,打死人,我還要償命呢。你們說是不?”
劉炳坤一想也對,便又問:“我們轟,有什麼好處?”
“一家一半吹,打的人一半,轟和往下抬得一半。”劉炳坤見聽有好處,便同意了。於是除房東外,他們四人便一人折一枝幹樹枝,到灌木叢中“嗬嗬嗬”地又抽又打,又跺腳,又喊叫起來。
果然沒多久,灌木叢中跑出兩個小鹿般的動物,鑽出灌木叢,跑幾步,站住回頭就在這動物回頭看時,“碰”地槍響了,一隻倒下,另一隻忙跑開,但跑了幾十米,又突然停住回頭看。
但就在這時,“碰”的一聲,槍又響了,那隻竄了兩步,也倒下了。
“這是什麼鹿,怎麼這麼小?”王大力看到這和羊般大的,比羊還瘦的棕黃|色的動物紋。
“是麅子。”
“噢,這就是麅子。”王大力說。
“你搶真準,一槍一個!”劉炳坤稱讚。
“打麅子好打,人都說,傻麅子傻麅子,它跑幾步,要回頭看。這就給人造成打它的機會了。抬走吧!“房東說。兩隻麅子四蹄栓起,穿在扁擔上,王大力四個人輪流抬著,下山到放蘑菇處,把筐再放扁擔上穿起,便回住處。
“麅子肉真香!”劉炳坤嚼著煮熟的大塊麅子肉說。
“還吃就多吃,只不過這東西和鹿肉一樣上火,吃多了鼻子要出血。”房東一邊嚼著肉,一邊去抻掛在牆上剛剝下不久的麅子皮。
“你這回可發財了,麅子皮賣不少錢吧?”王大力問。
“幾塊錢一張,不值錢。”房東答。
“為甚?”王大力好奇。
“這麅子皮,脆,放兩年,便像草一樣,一折變斷,所以麅子皮一般只作褥子。”那房東答。
冬天到了,茫茫一場雪,過了兩天,又茫茫一場雪。地是白的,路是白的,山上也是白的,挖電杆坑已經不那麼好挖了,只得用鎬刨,鎬刨不動,便用炸藥炸。
這時,挖坑的人便兩人一組了,因為放炸藥,凍土力必須打個眼,而鋼釺必得一人扶著,一人搶錘砸。王大力和鮮可欣一組,楊樹林和劉炳坤一組,苟石柱和他未來的大舅哥劉黑虎一組。劉黑虎找苟石柱,並不是只因他是自己未來妹夫,而是瞧他個大,幹活不惜力,打眼時劉黑虎扶鋼釺,苟石柱掄錘砸,炸開凍土後,苟石柱搬大塊的,劉黑虎搬小塊的,苟石柱幹活不覺累,劉黑虎幹活卻逮了個輕鬆。
王大力和鮮可欣,兩人是輪著扶鋼釺和砸錘。扶釺輕,砸錘累,大家輪著幹,便也覺得勻些。
難受的是楊樹林,他個子小,力虧。剛開始時,他充大個,搶著掄錘,這錘不是八磅錘,只是四磅的。個頭不大,但掄起來也挺沉,他掄了一會兒,砸的鋼釺怎麼不往凍土力進呢,他便加大了勁,使勁砸錘,鋼釺終於鑽凍土力了,他心裡挺高興,可是隻有鋼釺粗的孔也放不進兩三棒炸藥啊,還得把孔擴大,挖深,於是他接著掄錘砸,又砸幾下,氣喘吁吁。
他看看扶釺的劉炳坤,心說:哥們,你就看著兄弟這麼費勁砸啊,也不換換手?
可是劉炳坤裝作沒看見一樣,照樣不動聲色地扶著鋼釺,又掄了一會錘,楊樹林實在有些掄不動這四磅錘了,便把錘一扔,坐地上說:“哥們,歇一會兒吧?”
劉炳坤白了他一眼說:“慫樣,掄這麼兩下就蔫了,還是鋼廠的呢。來,你扶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