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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晚上,吃過晚飯,歐陽秋問張蘭:“你今天怎麼整了送沙石的司機一頓?”

“我沒整啊?”張蘭故作不知。

“你讓拉料卡車在門口停下五六分鐘,拉料卡車最起碼一輛車滲下幾百斤水,過秤自然輕了。你那個心眼我還看不出來?”歐陽秋說。

“那水也當沙子和石子賣,是不是有點太坑國家了?”張蘭說。

“你不知道,咱們這公司是國營建築公司,收碎石和沙子每噸的錢公司都給定的死死的,比公社大隊成立的建築公司和私人的建築公司給的價錢都低,人送貨的都不願往咱這裡送,咱們得搶工期,時間就是金錢,你按期給人家蓋不起摟來,違約金一天就要多少,銀行貸款一天利息又要多少,咱不能違反公司的規定把收碎石和沙子的價錢抬高,又不能拖延送料,耽誤工期,雙方便不謀而合,他往裝碎石和沙子的車上灑點水,咱們裝作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料受了,他高興,咱也高興,按時蓋好樓,領導也高興,超些預算是蓋樓的甲方出錢,又不是咱們施工的乙方出錢,幾方都合適,你橫插一槓子幹甚麼。”歐陽秋埋怨道。

“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就覺得在眼皮子底下幹這事,不合情理,是坑人哄人的事,扎眼。”

“你只是個小保管,你以為你有什麼權利,專案經理不要你,你連個崗位都沒有,最近公司又要改革,各個專案經理選手下的人,選上你,你就上班,選不上你,你就回家拿基本工資的百分之七十,你想剛上班,就被淘汰啊。”

聽了歐陽秋的話,張蘭不再吱聲,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秋風漸緊,天氣漸涼,樓房的基礎結構快澆築完了。張蘭也不像剛當保管時那樣對收各種建築材料斤斤計較了,而是料到時,她先問一問專案經理老喬:“又來兩車碎石,李老闆他們的車,收吧?”

又黑又高五十歲上下的老喬說:“當然得收,我是打電話向他要的。”

張蘭便讓拉碎石的大卡車進門上磅,秤過登記一下數量便罷,管它扯下水流如注,或是淅淅瀝瀝,又進幾車沙子,張蘭仍問老喬:“沙子來了,是趙老闆他們車——”下邊話都不說。

老喬肯定站起身,親自到門口去迎接,因為頭一輛卡車裡,肯定坐著梳著油頭水滑,大背頭的趙老闆,一定見了專案經理老喬跳下卡車,和老喬又握手又拍肩的到值班室喝茶抽菸,稱兄道弟,噓寒問暖去了。

張蘭便道地秤錢,給拉沙的車秤一下份量,把數字登記在本上。張蘭不知這送貨的老闆為何和專案經理老喬這樣親,但是經常在星期六的下午,這幾個送沙石料的老闆,邀請老喬歐陽秋,張蘭和兩個技術員到飯館撮一頓,買單都是這些老闆。

“這些老闆肯定有大賺頭,不然他們這樣大方?”張蘭背地對歐陽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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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大家賺嗎,有飯大家吃嗎!”歐陽秋說。

樓房的建構打完了,一座十八層的高樓水泥框架也平地而起,工地不再用什麼打水泥的碎石料了,沙子也用的少了,張蘭在收最後三車碎石料。

“張姐,您在呢。”頭一輛大卡車裡下來一位穿著高筒深紅色飛靴,水貂皮黑色毛領,紫色羊皮大衣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她圍著紅色紗巾,擦著口紅,咯噔咯噔地來到張蘭身邊。

“梅老闆來了?”張蘭忙站起來,知道這位女人是個幹練的女人,二十七八歲,已有五輛裝運碎石和沙子的大貨車,每輛大貨車都是外國產,價錢都是幾十上百萬一輛,僱著司機和裝卸工人也二十來人,是個有名的女老闆。

“張姐,來,先把料過了,今天下午,我請你們吃飯!”說完,咯噔咯噔地穿著高筒高跟皮靴,進了工地辦公室。

張蘭過完秤,回辦公室,見這梅老闆整合老喬有說有笑,還看到老喬手裡攥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

“你今天真漂亮啊!”張蘭對這個近似工棚的辦公室裡坐著的穿戴時髦高檔的梅老闆說。

“是嗎?”梅老闆睜著漂亮的大眼睛摸了摸自己被凍的有些紅暈的臉蛋說。

“你這臉蛋就像昭君出塞,恰逢風雪,被凍的臉蛋白裡透紅。”歐陽秋坐在椅上笑著說道。

“老歐陽啊,你當著你老婆面誇別的女人,不怕你老婆晚上讓你跪搓板?”梅老闆一陣調笑。

“我們老夫老妻了,不至於。”歐陽秋說。

“你這件皮衣挺棒的,貂皮領,羊皮的,義大利的軟皮子吧。”張蘭隨口說。

“姐,你瞧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