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花抱緊了趙亮,嬌聲說:“亮哥,最近要考大學了,好多工作的人都準備考呢,你考嗎?”
“我想考,怕考不上。本來我就是初中水平,十多年又沒複習過,考也考不上。另外經濟上,一上大學就沒工資了,我怎麼上大學?”
“我上班,我可以供你上大學”胡雪花悄聲說。
“上大學,畢業了又怎麼樣,也就是五十塊錢。我現在一個月也不止十五塊錢,而且又在提工長的關鍵時候,這次考大學我不想考,準備準備明年後年再上吧。”
鮮可欣溫功課,不止是廢寢忘食,簡直到了瘋魔的地步。他是先請了三天病假,反又請了十二天探親假,十二天探親假他沒回北京探望父母,而是關在廠宿舍裡溫習功課。一天溫習十五六個鐘頭,除了吃飯上廁所,每天也就能睡五六個鐘頭,整天把自己搞的昏昏沉沉。
王大力勸他悠著點,他說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他豁出去了,也要做這最後一搏!離考試只有五六天了,出第二爐鐵水時,班長讓鮮可欣下爐臺去開鑄鐵機。鑄鐵機開動了,鐵模子隨著鏈條往前面轉動,無事情了,只等著鐵水流完,把鑄鐵機開關關上便可。
這時他覺得有機可乘,便倚在鑄鐵機開關盒架子上,掏出課正看間,不知爐臺誰喊了句什麼,他以為鐵水流完,喊他關鑄鐵機開關,便眼沒離課本,也沒向爐臺看一下,順手把鑄鐵機關上了,之後仍看他那寶貴的課本。
豈知爐臺上那一聲喊叫是一個工人叫另一個工人把鋼釺遞過去,根本不是叫他關鑄鐵機。高爐前各種聲音哄哄的,他也沒聽清。鑄鐵機關上了,鑄鐵模不再向前走了,鐵水仍不斷往下澆,都流在一處,便把那處的幾個鐵模子澆成了一個幾噸重的打鐵疙瘩。
連鑄鐵機的鏈條,齒,軸都澆鑄在一塊了,整個鑄鐵機報廢,上面打沙漠也沒來得及,便都放了王八鐵。這一爐鐵水廢了不說,後面一兩天的鐵水也用不上鑄鐵機的鐵模了。
事故出完,鮮可欣才抬頭看,一看立刻嚇得六神無主,口中自語道:“這可怎麼辦,如何是好?”廠裡出了這麼大事故,肯定不是裝置事故,是人為事故。按金錢算,鑄鐵機就幾萬塊,再加上幾爐鐵,又是幾百噸,幾萬塊,事故不小。保衛科長侯天吼立刻趕到現場,問清情況,立刻把鮮可欣押解到保衛科旁的小黑房裡,關了起來。
“你們怎麼把我關這兒啊,我又沒犯?”鮮可欣見他送到公安局,大聲嚷。
“嚷什麼,嚷什麼!”一個警察照著他**踢了一腳。
“他為什麼打人?”鮮可欣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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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縣公安局,老實點,別咋咋呼呼的。”那踢他的警察說。
“我沒犯,怎麼把我送到公安局了?”鮮可欣聲音放小了又問。
“你沒犯,你給國家造成了幾萬塊的損失,還說沒犯?”另一個坐在桌後的老警察說。
“我又不是故意的。”鮮可欣解釋。
“故意不故意,你們調查後再做結論,如果你是故意的,那就判你個反革命破壞生產罪,蹲一二十年大牢,如果你不是故意的,也按損失國家財物罪判你三五年的牢刑。”那老警察眯眼望著鮮可欣說。
“你們先不說這些,先回我宿舍把我準備考大學的複習課本拿來,我好在監所裡溫習功課。”鮮可欣仍惦記著溫功課。
“想得美啊,在監所裡溫功課,安安靜靜不用上班,你把我們這當什麼地方了,還溫功課?你進來了,按你給國家造成的損失,甭想一兩年能出去。考大學,考個屁,想毬的美”另一個年輕警察諷刺說。
“你們不給我拿課本,耽誤我考大學,我如果考不上大學,你們負責?”鮮可欣仍舊惦記著溫習功課。
“在監聽,除了可以看選集外,其餘書一律不準看,這是監所規定。”那個老警察嚴厲地說。
“過幾天就考試了,我考不上大學,怎麼辦啊?”鮮可欣發出像被關在籠子裡的狼一樣哀嚎。
“怎麼辦,別上大學了!”踢他那警察回應。
“大哥,要不先把我放回去幾天,等大學考完試,再把我關回來行嗎?”鮮可欣幾乎要跪下來求他們。
“想得美!”另一個年輕警察面無表情地說。
王大力走進考場,巧得很,同一考場裡見到了左小菊。“你也在這個考場?”王大力問。
“是,你也考試?”左小菊有些奇怪地問。
“嗯。”
“怎麼你進了工廠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