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推她,“快去買呀!再晚經停的都開走了!”
被人一推,郭清河才發覺背上包包輕飄飄,包包裡的皮夾和手機不知什麼時候沒了!
候車室漸漸人都走空,她才真急了,車沒趕上,而且找不到老師!
所幸翻遍口袋,找出幾個硬幣。第一個電話,她打胡老師的手機。“我不是胡老師,你打錯電話了。”第一個打錯。“打錯了!”第二個又錯。第三個一聽是男人的聲音,“對不起我打錯了。”郭清河自己掛機。
三個電話都記錯,她不敢再打,改打哥哥的電話。但電話響了兩遍就自動轉去留言臺,“哥哥,快接嘛!”她急啊,自己不會苯到連哥哥的電話號碼都背錯吧!
她不知道的是,郭傾雲和龍緋紅那晚約在日式高階餐廳吃懷石料理,懷石料理是日式料理中最耗時最講究禮儀的一種,享用懷石料理前男女賓需脫鞋,換上和服,並留下手機,以示對現場烹飪料理的廚師長的尊敬。
手機響起時,龍緋紅道聲“抱歉”起身去衣帽間,白厚儒此人面皮厚如城牆,每晚非定時致電不可。哪知這回不是她的電話,而是郭傾雲的電話,來電顯示8625──一個陌生號碼,龍緋紅按下“結束通話”,關機了事。
四個電話用去四個硬幣,她還有最後一個硬幣。
“喂,喂,我是……我是郭清河,安司令在嗎……”最後一個電話,她打了安恕方的手機。
號碼是軍訓最後一天安恕方留給她的,如果她又記錯號碼,這個電話當然就打不通。但如果她知道安恕方的手機號碼相當於國家機密,也許壓根就不敢打。
安恕方去年國慶節前升中將軍銜,目前的軍職是七大軍區之一南京軍區的總司令員,他大哥七大軍區之首的北京軍區總參謀長,他老爹是一九四九年前的被授予上將軍銜的革命老將軍,長年在中南海養老。
安恕方的手機他從來不用,你想領導七十萬軍隊的軍區總司令腰裡頭手機沒事響個不停那可是件國際醜聞啊,他的手機由三名警衛組成的特別警衛小組二十四小時接聽,這個手機上一回響起是因為一位提出“改革開放”和“一國兩制”政治制度的創世老人與世長辭。
郭清河的電話一通,特別警衛小組立即反應。
“安司令不在南京呀……”郭清河氣餒,原來南京軍區司令部不在南京,而是在徐州,“我在南京……我想回家……”說到這,計時到了,電話自動結束通話。
這頭電話雖斷,那頭層層彙報,從警衛組彙報到參謀部,軍區總參第一時間指示,彙報總司令!
其實安恕方就在南京,徐州是南京軍區空軍司令部,大軍區下陸、海、軍三軍,警衛小組總不能得誰就說,咱司令員今天在陸軍司令部後天才去空軍司令部吧!
於是當晚,鐵路幹警和火車站警務人員剛送走了刑警,又迎來了軍警。警衛鎖定目標為南京新客站一層西端行李房和中部售票大廳之間的上行自動扶梯下方的投幣電話機,晚上十點四十五分,安恕方終於在售票大廳的長凳上找到郭清河,小姑娘直叫餓,可上車沒兩分鍾,就困得枕著安恕方的胳膊會周公去了。
郭傾雲和龍海舟到熙園時安恕方不在,牛叔已經見著了郭清河,站在熙園門口等他們。熙園一般人進不了,那是民國時的南京總統府西花園,新中國成立後總統府開放供世人瞻仰,西花園則區域性改建,專門接待軍區領導。
牛叔引他們進熙園這時位育中學的老師也來了,昨晚安恕方找到人後通知了校方,因為郭清河睡著了,他也就沒聯絡郭傾雲。
位育中學高一年級組長實在苦命,又一次地半夜接到電話,扔下嗷嗷待哺的兒子趕來處理學生的事。胡藍也來了,她幾乎一晚沒睡,先是從南京到上海,接著到慶春裡找郭清河不著,她打了無數個電話把同去南京的同學們都找遍了,沒人知道郭清河有沒有回上海。胡藍急得剛要趕回火車站回南京找人,年級組長電話來了,“小胡啊,首長來電話,說你寶貝學生在他那兒……”
一起來的還有刑警隊長肖建剛,他那組昨天在南京火車站布控,正巧胡藍見義勇為,更巧的是,胡藍與肖建剛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時胡藍考了師範,肖建剛考了公安學校,兩人六年沒見,一朝見面,竟一起攜手抓捕逃犯。
“什麼見義勇為,頭一次見當老師的丟下學生不管!”
龍緋紅和小鹿最後才到,龍緋紅輕輕巧巧走去郭傾雲那裡,小鹿大咧咧無所無謂的,扔了句話。
“對不起,我應該找到清河再回去的,對不起